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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眼眶泛起潮意,那种熟悉的液体又开始蔓延,为什么总在这样清冷的夜,那样冰凉的触觉,肆无忌惮。

梓轩哥,你在哪儿,顾小北生病了,没吃晚饭,胃疼,心,也揪着疼,梓轩哥,顾小北飞累了,白日梦,再美的梦,也不要做了,顾小北只要能藏在梓轩哥怀里,小小地撒娇,小小地被宠,小小地幸福,就满足了,只要梓轩哥在,顾小北会很勇敢,什么也不怕。

涕泪泗零,淹没了视线,渐渐模糊了她的梓轩哥。

梓轩哥——

别丢下小北——

“小北,顾小北,你在么,你在里面么,我是梓轩哥,你开门啊。”隔了薄薄一道门板,急切的男声穿透进来。

泪眼迷蒙,嘴角,扯开一抹惨淡地笑,原来,悲伤过度,思念成狂,真的会幻听。

“顾小北,你开门。”不算轻的扣门声伴随着陡然升高的音节,愈发清晰可闻。

梓轩哥,梓轩哥,女孩儿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门边。

在看到顾梓轩的一刹那,大喜过望,腿肚子虚软无力,女孩儿倾身向前,男孩儿承接了满怀。

“梓轩哥,真的是你,你没有丢下小北。”女孩儿伏在男孩儿肩上,小声哽咽。

男孩儿顺势将她抱起,轻置于床边,女孩儿又是一阵凶猛地咳嗽,顾梓轩扫了一眼狼籍的地面,散落的药片儿,破碎的玻璃杯,温柔的眉,轻蹙起,“顾小北,这就是你所谓的过得挺好?”手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面有愠怒之色。

她的梓轩哥好象真的生气了,女孩儿低着头,轻拽着男孩儿的衣角,还像以前一样撒娇,“梓轩哥,我——”话未说完,叫生生打断。

“你,你怎么了,顾小北,不是只有你才会生病,你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谁会心疼你,你要让谁心疼——”手背冰凉地触觉,滴滴落在心头,是女孩儿的泪,男孩儿终是不忍,将女孩儿揽进怀中,口气软和下来,“我只是想说,生个小病你都照顾不好自己,”紧了紧怀中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地松手,任由你飞,最后一句默进心底,顾小北听不到。

顾梓轩喂女孩儿吃了药,又将她安置在被窝里,仔细掖了掖被角,确定捂得严严实实了,这又才起身关窗,清理了地面。

“梓轩哥,半年了,你为什么都不来看小北,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又为什么会来?”女孩儿捉着男孩儿的手,细语轻喃。

“噢,这学期有几个大的活动,学生会比较忙些,今天同学聚会,散得晚,顺便过来看看。”其实,他想说的是,什么学生会,什么同学聚会,都是假的,半年来,他几乎每隔三五日便会到此徘徊,星夜来,凌晨走,远远地,守望着那扇窗,心便安了。

半年来,他有意避而不见,他想要他的小北更坚强些,他深知,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今夜,莫不是屋内灯还亮着,阁窗却未关,他也不会上来。

梓轩哥在敷衍她,顾小北懂,既然梓轩哥不想说,顾小北也不会追问,也许,梓轩哥有他自己的生活,比如,他交了女朋友,他有自己的很多应酬,顾梓轩的人生并不是只有顾小北。

“梓轩哥——”女孩儿拉住他的手,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男孩儿柔声安抚,“我去倒杯水,放心吧,我不走。”

“恩。”终于,女孩儿阖上双眼,安然入梦。

看着女孩儿尤带泪痕的睡脸,嘴角弯起自嘲的弧度,顾梓轩,守望,你真的甘于守望么?一辈子那么长,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她走出自己的生命么?

二十,重逢(上)

人性,往往不如想象中脆弱,人类是一种太不完美的生物,浑身上下,充满太多的劣根性,大多数时候,我们被劣根性主宰,值得庆幸地是,物欲横流中,我们还保有一项可贵的品质——韧性。

我们都在成长,每个人都要经历,从单纯到不单纯,从不成熟到成熟,这样的改变不见得不好,只是,需要过程,过程中,或多或少地,我们会受到伤害,有的人一蹶不振,错过了过程之后的美好,有的人触底反弹,越挫越勇,顾小北就属于后者。

第八天,她已经走出阴霾,毕竟失控的是那个被称作小舅的男人,她没必要再执意于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宁愿理解为,那一刻,黑暗太撩人, 纵 容了欲望,他们之间,只是一时寂寞的偏差,时间会抚平一切。

第八天,顾小北的人生还是要继续,小舅的失控更迫使她加快了离开顾家的步伐。

她有段日子没去夜未央了,卡上的积蓄稍微有些缩水,白天,五爷来电话了,说是晚上有个饭局,就陪人吃吃饭,说说笑,机灵着点儿,一顿饭下来抵她唱十天半个月的。

说实话,她有些动心,就怕那些人毛手毛脚地不好应付,她明白,做这行本就靠牺牲色相吃青春饭,让人吃点儿嫩豆腐再所难免,只要不是太露骨,再上点儿年纪怕是该变豆腐干儿了。

好歹也在圈儿里摸爬打滚儿了十多年,五爷多通透一人儿啊,当然知道她的顾虑,叫她放宽了心思,他周承凯接的局子,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决计不会乱来。

她只略微沉吟,便应承下来,宴是不是好宴,也要去过才知道。

“书记,你说政委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换届选举,你跟王市都争着上位,今儿这宴,他还一次请俩。”说话的是何祁,他也算是顾灏南的心腹了,跟在顾灏南身边七年,他几乎见证了顾灏南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个中曲折黑暗,了然得很,只心照不宣。

“去了不就知道了,谅他也不敢摆鸿门宴,眼下形式还不明朗,那只老狐狸还不至于断自己的后路。”唇角勾起冷淡弧度,眸中慧黠一闪,离换届选举也还有一年半载的,他还没怎么动作,王市那边已经积极活动起来,这许政委在中央的影响力也不容小阙,再怎么说,他也是父亲的老战友,不至于做得太绝,此番设宴,无非昭示他中处的立场,两面儿讨好,不偏帮也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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