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喂我,我会更高兴。”说着,男人捉住女孩儿握着酒杯的手,直往唇边送,轻慢的姿态溢于言表。
女孩儿也只是微微地笑着,尽量迎合他的轻浮,心下自我解嘲,全当进补了一餐咸猪脚。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平日里,应酬也不在少数,此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如今,看在眼里,却是生生地疼,顾小北,看来,他还真是小觑了她,也许,她不如想象中脆弱,她可以承受更多,想到这儿,男子掐灭了指间的烟,眼底的清冷染上幽深的黯色,不再纯粹。
应付那只咸猪脚,还真是够呛,世道凉薄,拿人几个钱儿也恁遭罪,好不容易,她借口去趟洗手间,总算摆脱了那个老男人,方才出去喘口气儿。
顾小北一出洗手间,猝不及防地,便叫一股狠绝的力道扯进黑暗的角落里,她看不清来人的脸,陌生的恐惧感严重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几乎是本能地,她唯一直接的反应,便是大声呼救,就在她出声的当口,唇被狠狠地堵住,口腔内,酒曲味混杂着烟草味强势入侵,没有任何过渡地,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开始凶猛肆虐。
像是积蓄很久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男子噬咬着女孩儿脆弱的唇舌,近乎残忍,女孩儿吃痛,死命地挣扎反咬,腥甜的血味助长了疯狂,黑暗里,激烈胶着的两人,如同欲望主宰的野兽一般,相互撕咬。
欲望沉沦,男子的手竟探进女孩儿贴身的单衣,抚上她光洁的小腹,缓缓地向上攀爬,女孩儿僵硬住,唇被他堵着发不出声音,身体被他强制住动弹不得,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恐惧夹杂着羞愤,只能籍由眼泪,微弱反抗。
咸湿的液体沾到唇角,终于唤醒了理智,男子稍微退开,吁喘着粗气,黑暗中,叫情欲染红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迷乱中,女孩儿的襟领略微敞开,腰际的薄衫也翻起褶皱,露出漂亮的小腹,男子伸手,要为女孩儿整理衣衫,女孩儿本能地贴墙瑟缩,伸出的手僵在半中,只片刻迟疑,更坚定了自己的动作。
女孩儿被吓得不轻,理智尚未完全归位,任男子牵着进了转角处一间空置的包厢。
宽敞的包间,两人独处稍显空旷,靠墙的边缘置了一组亚麻质地的灰色沙发,男子着了一套深灰色西装,陷坐在沙发里,与周围的灰融为一体。
女孩儿倚门而立,与男子隔了一个太平洋,过分地泾渭分明,反倒欲盖弥彰。
男子扯开领结,衬衫的排扣开至胸口处,起伏的胸襟若隐若现,男子缓慢点燃一根烟,似乎不急于开口。
三米开外,女孩儿冷眼斜睨着男子,伸手抹净了嘴角的血渍,近乎自残的力道,好似伤不在她,痛不在她,她总算是看清楚了,黑暗中,已经猜中了八,九分,现在是十分确定了。
顾小北打从心底,将他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的鄙视了十万八千遍,XX的,什么市委书记,什么小舅,假清高,装得有多道貌暗然,都是狗屁,伪君子一个,连自己的外甥都搞,还不如外头那些毛手毛脚的,至少,人色得光明,淫得正大。
男子迎上她的冷眼,无畏,但复杂。
两人无话,又是静默,那种能吞噬人心的静默,女孩儿不无讽刺地弯唇,他们之间,除了压迫就只剩静默了,差点忘了,还有不伦。
又在那儿跟她装深沉,既然撕破了脸皮,她也无须顾忌了,她可没时间陪他玩儿“沉默的羔羊”,女孩儿这就转身准备走了。
“怎么,还想出去陪酒?”身后,嘲讽的语气,尖刻的话语,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印象中,他至少还是那个会在某些无助的夜晚,以他清冷的方式,表达隐晦关心的小舅,这样伤人的话,真的不该出自他口。
女孩儿未回头,背对着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陪别的男人总比陪自己小舅强。”说完,扭转门把,作势就要离开。
门才翕开点缝儿,便叫人重重地扯回钉在门板上,印象中,他一直是清清冷冷地,她以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平静,这样的顾灏南,周身散发出由内而外的怒气,太陌生,也太令人恐惧。
顾灏南只腾出一手就将她完全压制,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顾小北,这次,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休想再要我放手!”厚沉的嗓音携带着隐忍的怒气,字字千钧。
女孩儿倔强地迎视,内心是恐惧的,嘴角却扯开冷笑,“您还真看得起我,作为您的外甥,我该感到荣幸么,我亲爱的小舅。”
扣住下巴的手蓦地收紧,女孩儿吃痛,好看的眉心轻蹙起。
“你也不必激我,我顾灏南,从不轻率行事,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回头。”深邃的眸子闪耀着冷光,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女孩儿再也不能自持冷静,垂死也要挣扎,“我是你外甥,你是我小舅,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种事之后,还可以如此冷静地宣布,你不会放手——”女孩儿歇斯底里地呼号,疯狂地捶打着男子。
男子狠狠地箍住女孩儿,也不说话,任她打闹,只是不放手。
女孩儿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繁华落尽,头搁在男子的肩上,一个劲儿地掉泪,虚软的口气,反复呢喃,“你是疯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男子并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更加拥紧了女孩儿,他笃定,他不会放手,如果终究要痛一次,就让它深刻到底吧。
“会好的。”男子低喃。
恍惚间,似有淡淡的温柔,下一秒,女孩儿坠入空白。
二十二,缠殇
窗外,夜色如漆,浓若泼墨。
室内,白帜灯的柔光,如同一张细密的网,铺了满满一室,银辉下,素白的墙面,素白的地砖,素白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