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太过无聊,何塞一直在寻找话题,“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
“还好。”
到底是刺穿腹部的伤口,虽然创口很小,但剧烈运动还是会受到很大影响。弗林特没有说“没事”而是“还好”,何塞懂得其中的差别,
“我没来过帕托。”之前从地下出来就坐了马车更是什么都没看到。
“在接取塞拉米亚斯女士的委托时我也是第一次来,但尼奥说这里的领主很喜欢开办宴会。”
“这里的领主?”
“诺斯公爵,也是整个诺斯大区的领主。”
密督因有不少大小贵族,但没有实际上的君主,三个大区的领主几乎自治,再加上密督因天使教会的势力不可小觑,灰堡教宗也可作为一个不可小觑的隐形统治者来看。
弗林特又说起一个关于始祖跟这个家族的轶事,“血族始祖塞拉米亚斯并非从一开始就居于此地,那里原本是诺斯家族的别馆。数百年前塞拉米亚斯女士曾救助过因为领主间的冲突而险些没落的诺斯家族,于是他们为表感谢,将那座城堡赠予她。”
吸血鬼帮助人类的故事在这里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塞拉米亚斯女士的确与人类交好,她和这里的领主是世交。”何塞听到这样的故事非常开心,他以为弗林特会马上泼他凉水,比如一本正经地提醒他吸血鬼和人类不同,他们永远无法和平共处之类之类的,但并没有。
“对于吸血鬼猎人家族的一员来说,我们所见到的、处决的吸血鬼都身负罪孽,他们干过邪恶的勾当,践踏人命和尊严。但我也杀过因此怀有敌意而找上来的吸血鬼,他们可能没有罪,但我需要反击。”
比如红露镇的那些。
他们之中有真正的无辜者吗,博纳塞拉家族真的一直恪守原则只杀死有罪的吸血鬼吗。
至少弗林特无法代表整个家族打这个保票。
越古老越高贵的吸血鬼,隐藏在体面外表下的很可能越是疯狂与偏激,因为随着时间慢慢增长,即使曾经为人也会产生难以控制的变化。
亲友的离去,现实的残酷,随时存在的畏惧和敌意,能够让人扭曲。
人心是有极限的,承受不住就会想要选择终结,或者化为魔鬼。
然而,弗林特却在这其中见到了与别不同的存在。
无论他是否有着内心深处埋藏的关于天使的秘密,何塞毋庸置疑是个疑点重重的高位血族。弗林特不是没有想过最为微小的可能——雕像也许是万中无一的巧合,但善良的心性是无法作假伪装的。
“我们终于到了!”何塞看到隧道尽头同样样式的铁门,立刻拍拍弗林特。
但猎人却没跟他在一个思路里,“我收回在萨利维亚地下说的话。”
“嗯?”
“血族始祖是恶魔,但他们现在是最高位的吸血鬼,不能因为它们曾经是什么就妄下论断。我那时说塞拉米亚斯女士也许是伪装成跟人类交好,实际上依然有着恶魔的心智——我收回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