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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匠北回神,想要、不想要,但那个女孩很喜欢,她还是将这束蓝白相间的洋桔梗拿了起来。
抬头,秀发随她动作往下坠,她温婉地对阿婶说:“咁唔該你,再同我包靚滴。(那麻烦你,帮我包好看一些。)”
周围的人在嘻嘻哈哈,马雯攀着她的身子,阿常晃着她的手。
麦咚西却在想,她会不会为了陈匠北丢掉自己的生活。
他们已经讲到了另外一头。
权哥在说:“我都話啦,有滴人,未拍拖噶陣就飛落嗮我地哩滴朋友,宜家人都扣到手咯,仲加把炮,成個月球圍住地球轉咁。(我都说了,有些人啊,还没谈的时候就会放我们这些朋友的飞机,何况现在谈上了,就更了不得了,一整个月球围着地球转的架势。)”
小石:“以後見你一面都難啦。喂你識佢半年咂,我地廿年感情,話擺埋一邊就擺埋一邊?(以后想见你一面都难啦。喂你只认识她半年,咱几个二十年的感情了,你说放下就放下了?)”
马雯:“又係嘅,你好似,同佢係埋一齊之後就變咗好多。(说的也是,你似乎,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变了好多。)”
阿常:“唔會啊,我地感情好啊嘛,唔會孤立你嘅。(不会啦,我们感情好嘛,不会孤立你的。)”
麦咚西知道,二十几年的感情不会说散就散,但阿常的话,再品品,又别有韵味。
她想要切换形态,可笑是那一瞬间她在脑海中找自己叉烧公主的姿态都找了好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皮笑肉不笑,如今自己从前最信手拈来的打闹嗔骂要酝酿很久。
为什么会这样。
“知你地唔會介意嘅。(就知道你们不会介意的。)”麦咚西听见自己这么说,是尾调上扬,嘴角上扬,甚至是一个完整的痞笑,但她都说服不了自己。
马雯有点察觉她的心神不宁,她懂得麦咚西,再开口安抚道:“吶反正你係鍾意佢嘅,點都冇所謂,只要你心入面覺得幸福就係最重要嘅。(呐反正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们怎样都没所谓,只要你心里觉得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阿常:“講真撐硬你喔。(说真的,永远在你身后啦。)”
权哥:“醒醒定定啊麥咚西。(清醒点嘛麦咚西。)”
小石:“喂,今年聖誕願望係乜啊?同你實現埋佢。(喂,今年的圣诞愿望是什么,我们帮你实现好了。)”
阿常:“不過你唔好講滴其他人先做得到嘅嘢。(不过你不要讲一些其他人才办得到的事情。)”
意有所指,那几个都笑了。
麦咚西垂头,终于弯了弯眼角,这一下是发自内心的。似乎她的不安和惭愧预备融化。
仔细想一想,现在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是变了,但那不算是坏事对吗。
爸妈很好,朋友很好,有陈匠北更好。人生还是睁眼闭眼有钱花,周围一切都是熟悉事物,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她,西营盘卖叉烧的小麦,只是现在谈恋爱了,她那些挥霍不去的时间逐渐归属于另一个人了,但那不是人生必经的阶段吗,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偶尔冒出来的胡思乱想,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还不够吗?
那谁让她爱陈匠北呢?
她扬了扬下巴:“梗係可以實現。(当然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