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事情娓娓道来,宋贵妃一听之下却惊了:“竟有这事?”
博平道:“是啊,姑母,如今这小门小户的女子手段可多了,勾搭了表哥还想勾搭宸王殿下。我今日就要当着表哥和宸王殿下的面,剥下她的皮,看她还敢不敢异想天开!”
她言语似天真,却容色俱厉,宋贵妃一时也心头不安。
今日是十五,每月十五皇子和公主都要来给皇后和宋贵妃问安,博平特意挑的这个时候传这个二姑娘进宫,看来是恨极了她。
宋贵妃想到近日陛下对自己儿子无端的申斥,便觉得定然同这女子脱不了干系。楚宣一向稳重谨慎,那日却非要亲自去迎慕垂远回京,之后更是多番遭遇斥责。
看来当真是被这女子迷了心智,不然他怎么在自己面前只说是迎慕垂远回京,只字未提过这位姑娘?
想定后,宋贵妃理了理华服,便道:“传她进来吧。”
华融宫外,慕笙笙在殿外等了许久,始终垂着头,脖子都有些酸了时,里面终于出来了人。
她理了理裙子,站直了身子,等待传召。
今日是十五,按照大夏的规矩,每月十五皇子公主都要到皇后宫中请安,只是本朝又多了一个,皇子公主去皇后宫中请安后,要再去宋贵妃宫中一趟。
宋贵妃娘家是国公,救驾先帝有功,皇帝立下这个规矩,是给已故老国公面子。而宋贵妃在宫中空有一个贵妃之位,没什么实权,本是走个过场,每个月按规矩应付过去便是了。
只是今日,楚寰走到华融宫外时,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朱红色的宫墙下,藕荷色的倩影静默地立在那里,身姿纤柔,盈盈细腰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住。
楚寰走到近前时,看见那女子抬手扶了下发簪,青丝被风吹起,露出一侧细腻白皙的颈项。
肤若凝脂白玉落在他眼底,小巧玲珑的耳垂可爱异常。他的心便仿佛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最近确实不再做那个梦了,他以为他们的手段已经失效。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内心依旧有种难言的细密的酸疼,他不知自己是该靠近还是远离,这让他大为光火。
深邃的黑眸倏然沉沉,楚寰顿住了脚步。
一旁的安乐公主正与他说着话,突然见自己的哥哥皱起了眉,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他十分不耐的人。
安乐公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两三步之外站着一个女子纤弱无骨,只一张侧颜便可知姝色倾城。
再去看自己哥哥的神色,她心里瞬时明白了什么,看来这姑娘惹了自己这个不近女色的哥哥厌烦了。
“前面的是何人?”
慕笙笙等了许久也等不见人,身后却先传来了声音。
她转过身,不远处,楚寰与安乐公主正望着自己。
看见楚寰,她才想起今日是十五,按照惯例,皇子公主是要来贵妃宫中问安的。
上一世她曾无数次陪着楚寰走过这条路这道门,如今恍然竟觉一切都如一场梦般。
对上那双沉沉黑眸,慕笙笙还未来得及分辨他眼底的情绪,楚寰便避开了目光。
随后又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在此处?”
慕笙笙福了福身,垂眸答道:“参见宸王殿下。贵妃娘娘召见臣女入宫说话。”
她盈盈见礼,虽然没有错了规矩,但那刻意的疏离感,却让楚寰的心仿佛被猫抓了似的泛起了一丝痒意。
他想起那日后来属下的禀报,说她拒绝了楚宣的刻意示好,说自己那个弟弟当街被下了脸面。
楚寰只觉得他们的手段拙劣。邪术行不通,便试图假作不睦,以此来吸引他的兴趣,今日又盛装而来,特意等在他必经之路上。
若自己是个沉迷声色之人,这般样貌,恐怕他真的会中计,可惜,他最厌恶工于心计的女人。楚寰此刻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女子,微微蹙眉,不耐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