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撒下的毛鸡爪已经长出了幼苗,锯齿状的叶子有点发白,仔细看上面长满了细细的白色长柔毛,我挨个给浇了水,这可是上学的费用啊,得好好照顾。新种的白菜也都可以锡苗了,不过这些可以交给小奶娃做,上次晒的蘑菇没有看到,难道是被吃了?我看看远处的小奶娃,想着算了,反正我已经够白的了,现在出门都要把脸给抹黑,要是再白点,还抹得黑吗?
在空间里陪着小奶娃,教会了她做饭,洗衣服。不过小奶娃就一个肚兜,洗得也是我的衣服,我得想办法给添点衣服,要不是我们都是女孩子,我都不好意思在里面洗澡。时间很快,又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五哥和小七拿着书从外面进来,见我醒了就说:“姐,俺们三字经都会背了,只是还不会写,刚又让咱爷给俺们读了一遍,恁学会了吗?最近恁都不积极了。”
开什么玩笑,前世越来越重视古文,什么三字经,弟子规的,我小学就全会好吧,为了配合你们我才又跟着读了几次。但是为了显摆显摆,我还是在床上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背完了,我挑衅地咩了一下小七说:“咋样,背的熟吧,要不是女儿身,姐也可以参加科举之路的。”
吃惊后的小七,耷拉着脑袋准备拿笔写字去,二姐适时地说:“吃饭了,吃完饭再写。”
无论小七还是我,吃饭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瞬间抛去不开心和得意,积极地拉桌子,摆凳子,早餐我们四人一人半个高梁面馍馍,炒了葛条花,里面掺了点蒜苗,吃着又是另一种风味,没做汤,喝了点馍锅水,爹和娘还是早出去做活去了,最近的天气渐渐热起来。地里的菜一天一个样,前一天刚给剔了苗,第二天早上你在再看,它们又挤在一起,好像它们总是喜欢夜里偷偷地长似的。
五哥和小七现在也是争分夺秒地把书本的知识装到大脑里,我帮着姐喂猪,我和姐提着煮好猪草,很大的两桶,我家的猪现在不能称为小猪了,可能是我时不时地从空间拿出的草喂的太多,长得特别的好,才四个多月,黑色毛在太阳下闪着亮光,肚子天天圆滚滚的,能吃就能拉,现在我家的粪也已经攒了老大一堆了,二姐一天到晚就在院子里做活,防止二娘再来做顺手牵羊的活。
当外面草地上的露水被太阳给晒干后,我们才走出院门去地里剔菜,姐说娘交待让我们晚点去,明天准备撒高梁种,今天把菜给剔稀一点,后面几天就没有时间持能菜,走进村时,昨日还对着我们,眼神躲躲闪闪的那些人,今天却对我们热情地打招呼。
“恁几个又去挖猪草啊,恁曹家就恁这房的孩子最勤快,刚俺还看到恁二娘拉着恁二堂哥在村里转悠呢,麦地里长那么多草,就没有看到他家的去锄。”村里的其中一大娘边走边给我们拉起了家常,好像平时我们两家很熟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冲突有什么生分。
在我准备回话时,不善于隐藏情绪的小七,拉着我走的飞快,我回头摆了一下手,算是给大娘打了招呼,远去顺着风还能带来大娘的说话声:“这几个娃哪都好,就是太较真。”
地里绿油油的菜,像是涂了一层油似的,在阳光下伸展着。前天刚割了一茬的韭菜,又从土里长出了新的嫩芽,看着比前天的还胖了些,现在的地里菜的种类也多了些,除了绿色的青菜还种有红色的苋菜,和刚出芽的黄瓜和豆角。娘和爹来的很早,我们开始干活时,菜已经剔了一半。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我们,很快地投入干活中。人多力量大,不到中午我们就收工,满满四筐青菜,娘早有准备,拉了爷的三轮车,直接拉到小河沟里冲洗干净才回家。
今天爹想着让孩子多学习,就自告奋勇地说:“今天恁几个别去了,俺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捉虫恁娘一个人去就行,俺去卖菜去,以后两娃上学后,还是得俺接手。”
“那还是俺跟着吧,路上也有个说话的,是吧,爹,”我还想着卖完这车就让哥上学呢,不让俺去的话,这车菜哪能卖什么钱。
爹点头同意,娘也赞同地说:“莲枝跟着好,恁爹字都不识一个,起码莲枝跟着他爷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字呢。”
娘牛逼,这么信任俺,这要是原主,就这个把月,能学到啥。咱看透不能说透不是,还忙点头道:“嗯,俺学得可好了,娘,俺现在可以把那一本书给背下来,等晚上回来,俺跟恁背一下。”
小七早成了我的头号粉丝,也一个劲地点头说,“娘,恁不知道,姐多厉害,不但书会背了,连字写的也好看,可惜另一本书,爷也不会读。”
跟着爹一起去县城的好处就是爹有劲多了,除了上坡,我坚持要下来推的情况下,一路上我都是坐在三轮车上的,爹为了我特意找了一块大的木板,平放在中间的菜筐上,而我就坐在车子的最中间,一路上风吹在脸上,都感觉特别地温暖,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此时我就对着爹说:“爹,前面那人家的车子,怎么是两个轮子的,咱家的怎么是三个轮子,哪个好用些。”
“当然是三个轮子的了,这个可比两个轮子的贵多了,咱村这么多家,有三轮车的没有几家,两轮的几乎没有,家底要是稍微好点的,哪个不是咬咬牙,让多加一个轮子更稳当。不过也有一个轮子的,那种上山拉柴好拉,咱家地多,恁爷说,做饭光烧高梁杆都烧不完,冬天烤火的话,俺弟兄多,一人一挑差不多就够了,所以家里没有弄。”
县城的大门依旧高高的耸立着,我对爹说:“俺不进去了,俺在城外等爹,进城还要掏一文钱呢,咱家还是省点吧!”
爹感动地两眼发红的说:“不行,恁一个人在外,俺不放心。爹会好好种地,养活恁几个的。”
我抬着望着爹,伸脸到他眼前对他说:“就俺这脸,恁感觉还有人愿意看俺吗?”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走时,我顺手在锅里摸了一把,在脸上糊乱地涂了涂。小七都快笑岔气,边笑边还说:“现在的恁,鬼见了都怕。”
爹看了看我,又在我脸上擦了两下,才说:“不要乱跑,爹很快就回来。”
我把具体怎么做,找谁给爹说完后,爹才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城内,我抓紧时间去找地放菜。又拔了几颗毛鸡爪,还从家里顺了一个布袋,把空间的葛条花也给装了小半布袋,准备送给庆叔尝尝。这次的白菜种的时间有点短,都是没有包头,很嫩,萝卜也很小,不过更好吃了,把各种菜放整齐后准备进城找庆叔,刚走到城门口,就见庆叔带着黑脸傻汉匆匆而来,黑脸傻汉还拉着庆叔的衣袖,庆叔不耐烦地甩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只能无奈地拉着快点走,到我跟前时,我准备打招呼说话,那两人直接无视我,与人擦肩而过。
我的脸不知被我爹给弄成什么样子了,两个人一个都认不出我来。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到我放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小妮子呢,她爹不是说她在城外吗?那个财迷,菜在这,人不在这,这不合她的性格啊。”庆叔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我,就对黑脸汉子说着。
我走到他身前,把他们从中间隔开,我在两人正中间站定,这两人才好像看到我一样,神同步地说:“恁是谁,干嘛的。跟着俺们干啥。”
我无语啊,气呼呼地说:“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的菜当然要看好了,你们万一偷了怎么办。这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呢。”
庆叔这才仔细地看了看我,先是笑,当看到我脸变成更黑时,才感觉不妥当吧,转过身去,好一会才回头对我说:“真狠,这么白的脸,你下手真狠,要不是你的衣服还没有换,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会是你。”
黑脸傻汉子至从知道是我后,就不顾形像地开始大笑,最后竟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心想傻子就是傻子,有什么好笑的。
我给庆叔说那小半袋葛条花是我送他的,不要钱,庆叔听我说后,很是开心,给银子就能看出,今天给了二十两,我看着他让身后的人把菜全部收起来,一个叶子都没有留下。庆叔下面的人在老板跟前做事就是认真。
临走时庆叔对我说:“你不进去了,你爹没有那么快出来。”
我看了看天,算了,包子家里还有,前两天才采购过东西,衣服嘛,需要,但是上学更重要,以后有钱再买也不迟。就对庆叔说:“不进去了,可以省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