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在后面推了推齐溯:“去送送你小谦哥哥呀。”
纪谦无奈地笑着:“林姨,就隔壁栋的距离。”
不过他们都拗不过林姨,齐溯这才穿上鞋,跟着纪谦往外走去,边走他便笑着,忍不住撒娇道:“谦哥,我妈可真是,这还要送。”
刚走出门时,纪谦便敛了神色,淡漠道:“确实不必麻烦你,就到这吧。”
“谦哥。”齐溯笑容一僵,“这是什么意思啊?”
纪谦神色淡淡,看着无边夜色,回道:“是希望你保持分寸的意思。”
淡漠的语气随着夜风飘散,溢散着空气中僵硬尴尬的气息。纪谦却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说的样子,走入隔壁房子。
齐溯怔在外面,他以为纪谦回来后,还和从前一样,他们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为什么又觉得变了很多呢。
齐溯走回家中,看见自家老爸还带着纪谦送的颈部按摩器,突然想到,自己的礼物呢?
这一年,纪谦没有给他送新年礼物。
这是第一年,他没有收到纪谦的礼物,每年的各种节日里,纪谦都会给他准备一份礼物,或大或小,或昂贵或别致。
齐溯走进自己房间里,他有一个书架,上面都是纪谦送给他的礼物,从很小的时候,纪谦就有给自己送礼物的习惯,东西慢慢地堆积,纪谦便开始送些枕头、衣服、水杯等用得到的东西。
齐溯这才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有着纪谦的影子,书架上有他们各个年纪的合影,最小的一张是他刚出生,纪谦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他少时被纪谦手牵手带去幼儿园,他带着黄色的小帽子,问纪谦为什么没有帽子,那个时候纪谦已经读小学了,第二天还是找出自己小黄色帽子,陪着他一起戴;他读初中时,高中时,上大学时,每个时期都是纪谦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他们的照片从小小一个,变成两个大人,齐溯拿着那张高中毕业的照片,纪谦那日从学校赶来,给自己送了一束花,他一手抱着花,一手抱着长身玉立的纪谦,在镜头下开心地笑。
为什么今年就不一样了呢?
等他嘟囔出声时,又听见他妈说着:“小溯,你小谦哥哥回去啦?家里还买了很多释迦果,小谦没有拿回去,你快给他送过去。”
不过是释迦果而已,齐溯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总想着纪谦?他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林姨皱着眉头,“你得对小谦哥哥好一点啊。”
齐溯那些在意就都跑了个偏,梗着脖子和林姨说道:“妈,你们怎么总要我对纪谦好一点?他明明比我大很多好不好。”
林姨认真道:“你纪箐阿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啊,当然要对他们好。”
齐溯深吸一口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是的,我们家的房子是他们送的,公司也是他们投资的,可不是要讨好的大恩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姨高举着双手,脸上泛起怒意,“要不是你纪箐阿姨帮忙,你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齐溯像是被吓到一样,呆愣在余地没敢动弹。
齐叔喝醉了,林姨看了眼楼下,最终还是放下手来:“当初我生你时,羊胎膜早破,你出生时便感染新生儿败血症,若不是你纪箐阿姨千辛万苦找来一位专家,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家里的公司是纪箐阿姨投资的又如何?是你爸爸出的主意,也是听了你爸爸的主意后,纪箐阿姨才和你爸爸一同做的合伙人,这么多年来,你爸爸辛辛苦苦工作,就要被你这样误解吗?”
“纪谦成年时,我们送给他的跑车,还有公司股份,也算是讨好吗?”
“你说纪箐阿姨是要讨好的大恩人,她是恩人没错,可是你讨好过她吗?这么多年来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爱,你就是这样看待她的为人?”
林姨越说越失望,满脸的哀伤和难过:“我们和纪箐一家在家境上确实有着差别,可是我们相互之间真诚的友谊和付出的感情却一直是对等的,这样的情感没有‘讨好’这两字所说!”
这么多年了,林霜和纪箐也是多年的好友,总算是摸清楚了纪箐的为人,这人根本就不太会处理感情的事情。纪箐感激自己悉心照顾纪谦的方式就是给她买别墅,送东西。
一开始她还不太懂,后来就明白了,这人其实根本不在意钱财,她是享受事业的打拼和一种自我实现的满足感。
林霜是真心疼爱纪谦的,不然也不会和纪箐成为好友。后来收到别墅哭笑不得,纪箐说这别墅不值钱,但林霜还是给她转了账,少见地十分强硬让对方收下。
说实话,林霜一家本来只是中等小康家庭,遇见纪谦后便往上蹿了蹿,都算得上是小富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是这样看待着纪谦。
那齐溯以往的所作所为,又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林霜想起纪谦那个温柔又通透的孩子,便感到一阵难过,那个孩子,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着?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今天也是认真码字的一朵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