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萧榭的记忆并不是自然丧失——否则,又怎会如此难以恢复?
只是现在大祭司并不想杀他了,或者说,除了杀他,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甚么都可以慢慢来……大祭司嘴角浮现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笑容,他已经等待了二十年,不在乎再等得更久一点。
萧榭见他不动声色,怒道:“你若是再不放了本尊主,等本尊主的七十二神使找过来,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在萧榭进宫之前就料到可能会生变,是以特意挑选了七十二名身手不凡的下属精密训练过阵法,以防万一,称为七十二神使。
大祭司淡淡一笑:“你想知道自己现在在甚么地方么?”
萧榭挑眉道:“我不是在拉加尔的皇宫中?”
大祭司酣畅淋漓地笑了,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里不是拉加尔,这里是——洛迦山的山腹之中!积雪终年不化,雄鹰也飞不过的山峰洛迦山!”
“你……原来这里是你的老巢。”萧榭冷笑,心中忽然有甚么一闪而过——咦?为何自己好像觉得曾经来过洛迦雪山?而且,还曾经在这山上……与这大祭司交锋?
他再思考,又是一片空茫。
“是的,尊主您说对了,这里的确是本祭司的老巢……”大祭司笑得锋利,“尊主您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你唯一的选择1
“本尊主是皇上的贵宾,你竟敢劫持本尊主,到底想干什么?”萧榭终于感觉到背后一片冷汗。
“皇上,现在皇上什么都听我的,皇上想要修炼不老之身,早就对一切政务没有任何兴趣。”大祭司呵呵笑着,“尊主大人,神女是被大铎狗皇帝杀死的,你为何不愿意去报仇,可算不孝?”
“这是我自己的事,何况娘亲究竟是为何而死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萧榭淡淡回答——是的,一想到母亲是被大铎皇帝害死,他心中就浮起阵阵愤怒,确实有过要横刀立马杀过去为母报仇的念头,然而那个困惑已久的疑问依旧缠绕着他——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他心中做出了决定,只要一逃脱此地,立即就去找上次那个年轻人,问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想跑?也要跑得出去才行啊。”大祭司蹙着眉轻叹一声,“这里是多少丈厚的山腹之中,只有一条通道——机关就掌握在本祭司的手中,若是想使用蛮力轰开,只怕会让老身和尊主殿下您——玉,石,俱,焚!到时候,尊主您心爱的那位侍妾只能看见一团灰!”
萧榭的眉头狠狠跳动,终于咬下牙关:“你究竟和大铎庆德皇帝有何仇怨?为了对付他要扯上本尊主?大祭司,你精心谋划,又有如此法术,何愁对付不了他,而要让本尊主去杀他?难道……”
虽然戴着面纱,萧榭依然察觉到大祭司面颊上肌肉的抽动。
他料到,自己说对了。
这个神秘的,不知道从何方来的大祭司和大铎的庆德皇帝,确实有深仇大恨!
大祭司的身子摇动了片刻,终是收敛了心神,咬牙切齿道:“尊主殿下,若是你坚持不去找那狗皇帝报仇雪恨,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甚么?”萧榭虽然知道这大祭司定然不会有甚么好提议,然而还是想要探听一下他的真实意图。
“娶碧芙公主为妻。”大祭司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道。
你唯一的选择2
“娶碧芙公主为妻。”大祭司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道。
“若我不答应呢?”萧榭攥紧了拳头,似乎想从那蓝色光芒中间逃脱,可惜那光芒比最坚韧的绳子还要难以挣脱,他完全撼动不了。
“你没资格不答应。”大祭司冷笑,“因为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为何?”萧榭在大祭司的眼神中看到一缕刺骨的寒意。
话音刚落,萧榭便看见大祭司的袖一拂,从指尖似乎放射出点点绿色荧光,朝着萧榭直袭而去!
这绿色荧光可不是一般的蛊虫,乃是大祭司这十年来苦练的——心蛊最高层:第九层。
这蛊虫可以直钻进一个人的中枢,控制他的一举一动,令宿主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从古至今,这样的蛊虫只记载在《蛊经》之中,连历任神女和十方谷主人都未曾达到过……
然而,以他这样一个异国之人竟然能参透第九层心蛊蛊虫的秘密,真是令人一想起来便激动莫名之事!
蛊虫闪着阴灵一般的绿光,渐渐地透过他的皮肤和发丝,悄悄地潜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而萧榭的眼神,也慢慢地起了变化。
此前他的眼神坚毅深邃若黑曜石,却好似被什么腐蚀了一般,慢慢地,慢慢地蒙上了一层白雾。
大祭司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明白心蛊蛊虫起了作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闻天!你等着吧!!!二十年,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你也终有这样的一天!!!你最宝爱的儿子,从此性命就在我的手中!!”大祭司狂笑不已,声如枭鸣。冰室中倏然刮过一阵夹杂着淡蓝冰渣子的飓风,飓风掠起两人的衣裾,卷起大祭司银色的发,卷起他的黑色面纱——风中,展现出一张残破的脸,令人感觉到十分可怖:这张脸上横亘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几乎将脸划成两半!
大祭司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