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缰绳塞进他手里,燕泽玉滚滚喉结,愣是没敢接。
“牵着。”
“可、可我不会驭马啊!”
“让你牵着你就牵着,摔不死你。”末了,又添了一句,“你以为曦曦跟你一样蠢?”
他只得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僵着手臂虚虚握住,不动不敢动,生怕惊了马儿。
搅成一团的发丝在辛钤手中却变得乖顺,没一会儿便被解开理顺了。
本想看辛钤吃瘪的燕泽玉想法落空,讪讪收回了眼,将手中控制马匹的缰绳还递回男人手里。
片刻后,围猎场出现在视野中。
另一边的雪场中已经摆好了宴席,整装休息的围猎者们也都落座,齐齐望着中央堆放成山的猎物。似乎正正等待着奴仆清点每人捕获的猎物数量。
辛钤来得也算正是时候。
“太子大哥回来了!”四子一句话,让众人目光尽数射来。
一时间,两人倒成了目光焦点。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辛钤眯眼扫过四皇子的座位,神情算不得友好。
“我们要下马吗?”燕泽玉悄声询问。
“不必。”
辛钤似乎万千丘壑皆在心中,四平八稳地纵马而行,有股子猖狂却又拿捏得当的圆滑。
直到真真儿走近,到了要觐见可汗的跟前儿,辛钤才翻身下马,又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下去。
手指甚至在他的侧腰轻浮地蹭了一下,动作明显,可汗、阏氏和四皇子,包括场中许多坐得近的近臣亲信,大抵都看见了。
燕泽玉敛眸,勉强忍住自腰间直冲大脑的酥酥麻麻的痒意,默默想着:
辛钤又在做戏了。
第二次给辛萨狗皇帝下跪磕头,燕泽玉已经学会如何伪装得真诚稳重,只是嵌入掌心的指甲依然硌得他生疼、深深叩首下依然会皱紧眉头。
有了苏舞姬作陪,可汗似乎对他完全失了兴趣,只是如看待平常人一样扫了他眼,转头问了辛钤几句关于年猎上半场提前离开的事情。
可汗并未过分苛责,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一点水花也未曾溅起。
可汗身侧端坐的阏氏却是气急,眼见可汗就要挥退两人,便故意捂唇轻咳。
以往都会给她这个正妻留面子的可汗,这回却只是淡淡扫了阏氏一眼,眉宇间似有不悦:“若是阏氏身子不爽利,先行回帐罢。”看似关心,实则威胁。
祖制年猎,又有谁敢像辛钤一样,敢说提前离开就提前离开,还能全身而退的?
阏氏哪儿敢真把可汗这句话接下来,忙称‘无事’,顺道狠狠瞪了一眼雪场中央跪着的男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