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桃是个好姑娘,难得你们能互相倾心,大巫国重建也不是一件易事,可我暂时还不能分心,能够给她的帮助,有限。”
“王爷多虑了,”阿智微笑,带着些不加掩饰的自豪,“她说过,外力不可不借,也不可完全倚仗,凭借外力建立起来的政权更容易垮塌。能够自己解决的事,她是不会向我们开口的。她说了,让我安心吃软饭。”
“什么是吃软饭?”
“大概就是男主内女主外的意思吧。”
欧竞天脸色微微一黑,想到阿智系上围裙一脸小媳妇样,又觉得有些好笑。翻身上马,扬鞭,豪情万丈:“走!”
黄沙漫漫,雄鹰矫矫。长天之上,雄鹰的影子威武掠过。
一线绿洲隐隐在望。
欧竞天和阿智直奔绿洲,补给了干粮饮水,把马留下,换了骆驼,再次上路。沙漠之中,白天如同把人架在火炉上烤,晚上却又似将人丢在了冰川上。
阿智抬头看了看天,明月当空,绕着月亮老大一个风圈,皱眉道:“看样子我们赶不及在天亮之前赶到下一个绿洲,而这天……”
“风暴要来了么?”欧竞天微微眯眼,眉宇间微见焦灼,“可我们没时间找地方等着风暴过去啊!”将缰绳一甩,“走!”足尖点地,施展轻功向前掠去。
阿智张了张嘴想要阻止,最终叹了口气,踢了踢两匹骆驼:“逃命去吧!”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王爷,照这样子,我们便是赶了去,也未必有力气解决问题了!”阿智追上欧竞天,欧竞天全力施为,他想要一步不落的跟着还真有些吃力。
欧竞天抿了抿唇:“不至于。时间……”他心中还是觉得不安,时间太短了!他还要赶回庆都
段随云直到中午时分才来敲慕清妍的门。
慕清妍并不理会,其实她也没有睡多久便起来练习陶小桃教给她的瑜伽术。虽然只练习短短一段时间,但很明显身体柔韧度比之前上升了一个层次,而且呼吸也更加顺畅,经过黑鱼内丹锻造的五识也更敏锐了些,练习起陶小桃日常给锻炼的“体能”也更轻松了些。
因此,对瑜伽的练习,她尤为勤谨。
段随风此时应该已经知道她被段随云捉来并且已经积极展开营救了。但是,不论什么时候,靠人营救不如自救。况且,自己在段随云手中本身便是他要挟段随风的一个筹码。现在,只盼着欧竞天不要知道此事,他迫不得已离开,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若是再因为自己乱了方寸,说不定便有不能承担的后果发生。
敲门声再次传来,段随云的声音随之响起,略微有些急切:“清妍,醒了没有?”
“拜托,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慕清妍无可奈何从地毯上起来,来回走了走,踏平练功的痕迹,嫌恶的道,“从你嘴里说出我的名字,我只觉得不舒服。”
段随云抿唇,唇畔线条深刻,却实实在在是在笑:“好,我竟不知何时你的唇舌也这般锋利了。”只不过这笑容像是硬生生画上去的。
慕清妍擦了擦汗,打开柜子,翻了一套新衣服出来换上,才道:“叫人给我准备温水,我要洗漱。”
段随云的笑容这回真实了些,声音柔缓了几分:“好,你略等片刻。”说着向门边站立的莱儿芹儿打了个手势。
莱儿芹儿一动不动在门边守候了一上午,双腿都有些酸麻了,但是还是不敢动身,只是轻轻拍掌,不远处便有小丫鬟行动起来,不多时端着铜盆拎着热水捧着巾帕、头油、香精之类走到门边。
莱儿芹儿这才亲自接过来到慕清妍门外:“大……慕姑娘,奴婢来服侍您梳洗了。”
里面没有反对。
莱儿伸手在门上轻轻一划,门栓滑落,门便开了。
慕清妍已经坐在妆台前,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几可委地。
莱儿放下手中的东西,由芹儿兑水调香精,她则捧着头油来到慕清妍身后,挽起袖子,熟练地替慕清妍梳头,一边微笑道:“慕姑娘,这头油是奴婢们今年春天按照您教的法子,采了牡丹花,用最好的香油配的,您试试怎么样。”
慕清妍伸手一格阻止她取头油,淡淡的道:“谁说我要用牡丹头油?”
“是……是我家主子,”如今天晟教内乱不断,莱儿可不敢再称呼段随云教主,否则说不准自己便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主子说,姑娘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需要牡丹花来配。”说着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套头面,牡丹花样式的花冠,牡丹花样式的花钿,牡丹花样式的步摇,牡丹花样式的耳环,牡丹花样式的手镯……赤金配以大气的红宝石,光彩熠熠,端庄大方。
莱儿见慕清妍不动神色,又取出一个首饰盒,这里面是全套的凤凰造型,九尾凤凰金步摇,凤口衔一溜黄玉,那黄玉色泽慢慢加深,到眉心便是鲜红颜色,呈水滴状,水滴里还裹着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那蝴蝶双翼展开,细小而美丽的纹路难描难画,竟是一颗琥珀。还有凤簪,凤凰穿花样的束发金环,凤尾耳环,双凤腾飞的手镯、臂钏。
莱儿看到慕清妍脸容平静而目光嘲讽,抿了抿唇,手上却丝毫不乱,端端正正梳了一个牡丹头,然后伸手去取首饰,手边便是九尾凤凰金步摇,她的手却伸到更远处去取赤金镶红宝石的牡丹花冠。
慕清妍轻轻一笑:“既然梳了牡丹头,就该配金凤凰,没有理由牡丹叠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