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随云,”欧竞天抬手直指城楼,“你强抢人妻,有何面目在本王面前谈合作?”
“原来楚王是在介意这件事,”段随云的脸又缓和下来,“若是此事可以商量呢?”
欧竞天放下手,马鞭轻轻在掌心击打:“如何商量?你要拿本王的女人来和本王交换条件么?”
段随云微笑:“清妍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什么附庸物,她的归属只怕要让她自己来说吧?”
欧竞天凤眸中寒意更盛:“难道你不知道,前些时,我们在她父母见证下重新完婚了不成?那日不是你妄图搅闹婚礼?”
段随云呵呵一笑:“此事,段某自然知道。可是兴庆三十年四月,那一场楚王正妃纳妃大典也足够轰动全九州,请问,清妍加入楚王府是自愿的么?之后她几次逃离楚王府,却不幸被你捉回,请问,留在你身边她如果真的快活,会不停逃跑么?你强迫了她那么多次,焉知这一次不是重蹈覆辙?”
阿智忽然开口说道:“段随云,你这等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当日,王爷也曾给过你和王妃独处的机会,结果怎样?你竟卑劣地对王妃使用迷幻药物,试问,你若有信心打动王妃,又何必出此下策?”
“是否真相,问问清妍本人立见分晓,”段随云伸手扶着那假扮慕清妍的婢女站到自己身边,故意将她搂进怀中,居高临下对着欧竞天招摇的笑着,“若是楚王不愿与段某合作,那么今日便留下来参加我和内子的婚礼吧。”说完,故意垂首在那婢女额头轻轻一吻,那婢女战战兢兢受了,身子却僵硬的木头一般。
段随云偏头在她耳边低语:“放轻松些,笑。”
婢女赶紧将身子放软,对着段随云嫣然一笑。
欧竞天眼眸一眯,一言不发,从背后取出一张漆黑的弓,从箭壶中取了一支金箭,张弓搭箭,弓开似满月,箭去如流星,一点金光直取假慕清妍。
假慕清妍见一点金光正对面门而来,自己的腰肢被牢牢卡在段随云手中,而段随云并没有丝毫躲避的迹象,眼看自己面门已经被寒光所笼罩,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
段随云脸色一沉,轻轻一推,婢女颓然倒在地上,尖叫声却仍未止歇。
那支本来应该射到婢女面门的金箭一个转折,竟然射到了城楼上迎风招展的一面大旗的旗杆,旗杆发出一声断裂声响,铿然倾倒,那面红色镶黄火焰的大旗兜头向着段随云罩落。
段随云信手一挥,大旗坠落城楼下。但他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只此一招,自己便已落了下乘,比如说方才自己不是打落旗杆,而是将旗杆抄在了手里,也还算是打了个平手,可是自己竟然顺手将旗杆打落城下,这不是说自己接不下欧竞天区区一支箭么?
果不其然,身侧左右的护卫们都对欧竞天露出敬畏钦佩的目光。
人心动摇。
城楼下,忽然想起稀稀落落的拍掌声。
阿智眼看着欧竞天慢悠悠收回了弓,才拍手道:“好一个西贝货!好一招自倒大旗!啧啧啧,段随云,你是觉得自己取胜无望,特意向我家王爷示弱的么?不知你准备何时将天晟教总坛拱手相让?又在何时礼迎王爷进城,或者恭送王妃出城?”
段随云脸上怒色一闪,忽然将手一招:“既然你要见慕清妍,那么我便让你见!”
不多时,两个婢女果真架着浑身虚软的慕清妍走上城楼。
慕清妍穿着一身浅蓝衣裙,披着同色大氅,风帽里的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便被人拉起来换了衣服,扶上城楼,昏昏沉沉中,看到段随云脸色与往日分外不同,似乎急怒攻心,但眼底还隐着几分喜色。只是此时头脑中空空荡荡,实在没力气多想。
段随云见她来了,伸手从婢女手中接过,秋风并不猛烈,但她的身子却在瑟瑟发抖,即便隔着数重衣物,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
怎么便虚弱成这样了?他心中狐疑却也顾不得追索根源,冷冷扫了扶慕清妍上来的两个婢女一眼,沉声道:“怎么不晓得给小姐多加几层衣服?”
那两名婢女急忙伏地请罪,主上的脾气越来越大,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动辄得咎。
段随云立刻从假慕清妍身上扯下那件红色披风给慕清妍裹在身上,这才抱着她探出城楼:“欧竞天,你看看,这是谁?”
欧竞天一抬头,心头便是一跳。短短时日不见,她怎的变成这般模样?眉头微微蹙起,凤眸中寒意凛冽,亮点锐利的光芒直奔段随云。
慕清妍微微侧首也看到了城楼下的欧竞天,扯动唇角给他一个表示自己平安的微笑,用口型告诉他:放心。
欧竞天的心一紧,不由得大怒!
阿智看欧竞天脸上怒色升腾,再一看他紧握的掌心隐隐有血迹洇出,忙伸手去掰他的手,急声道:“王爷,镇定些!”
欧竞天深吸一口气,缓缓从背上再次取下通体漆黑的射日弓。
段随云将慕清妍横抱,自己的要害全部挡在慕清妍身后,含笑道:“王爷,你想让她给我陪葬么?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