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庆都西山下一条蚰蜒小道上,已经换装的欧竞天眼神冰冷。
慕清妍也已经换了男装打扮,戴上了遮掩本来容貌的人皮面具,这面具不是当初轩辕澈所送的,而是欧竞天特意为她准备的,为此他也有他的理由:“你那些面具段随云最熟悉不过,极可能暴露身份,还是不要用了。不过轩辕澈所送的那些防身暗器还是有必要带齐的,你没有武功,有些自保手段还是十分必要的。”
“我们这便去冰泉山么?”慕清妍有些不解,看方向是向西秦方向的,可是道路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是,也不是,”欧竞天抬眼看了一下前面的路,今日天气不是很好,起了大雾,而且没有一丝风,这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散去,“我们,去见一位老朋友。”
慕清妍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们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这样贸贸然去了,若是父亲母亲在冰泉山琼瑶宫还好些,若是不在,岂不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欧竞天转脸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你对这位老朋友一点都不好奇?”
即便戴了一层面具,但因为这面具极为纤薄精致,所以任何表情做出来都极为自然妥帖,此刻慕清妍脸上便是一派淡然,眸子里更是没有一丝波纹,语气平静:“不论他是谁,见了也便知道了。若是不适合我见,你也不会带我一起了,对不对?”
欧竞天微微一叹,有些满足有些骄傲有些宠溺:“你就是太聪明了。”
“楚王殿下心情真好,可我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被人淡忘,可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一个尾音被长长拖曳着的声音哀伤地道。
只是那哀伤怎么听起来都有几分做作的意味。
听到这个声音,慕清妍一向平淡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浅笑的波纹,只是抿唇不语,将目光投向了欧竞天。
欧竞天神色有些不善,凤眸里似乎还有些悔意,但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面容仍旧是冷漠的,微微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你我共同的故人,——赫连太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浅淡的绯色一晃,让人在这视野不清的大雾天气眼前一亮。
南蒙那位以绝色妖娆闻名九州的太子赫连扶苏从浓雾中现身出来。
不得不承认,不管什么样的衣装都能将赫连太子的美貌烘托得更上一个层次,红色妖娆紫色迷离便是素净的白色也能让他穿出几分娇媚,穿在欧竞天身上只觉得冷肃的黑色换在他身上则会显出神秘的魅惑,似乎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向世人诠释什么叫做“妖孽”。
赫连扶苏一双妖娆美艳的桃花眼眼波流转,满是毫不遮掩的哀怜自伤,双手捧心做伤心难以自抑之状。
这副样子看在慕清妍眼中只觉得好笑,她与赫连扶苏少年相识,知道这人虽然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孔,其实为人最是严谨端方,不由得唇角弯起,莞尔笑道:“扶苏,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欧竞天却从赫连扶苏九分伪作中看到了那一分比这九分伪作强胜百倍的深切伤感,不由得轻轻一声冷哼,待听到慕清妍亲切的唤他“扶苏”,脸色立时黑了下来。
赫连扶苏眼眸却是立刻一亮,放下捧心的双手飘身过来便要拉慕清妍的手,口中含笑:“清清,劳你记挂,不过我这两年确实过得不好!”
欧竞天脸色更黑了些,轻轻一带,将慕清妍带离赫连扶苏双手所及的范围,声音也有了几分冷意:“赫连太子,请自重身份!”
赫连扶苏斜睨了欧竞天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楚王邀请本太子来此,不就是成全本太子与清清叙旧的么?”
欧竞天左手揽在慕清妍纤细的腰上,右手毫无预兆扬起,一股凛冽的掌风直劈赫连扶苏面门。
赫连扶苏脸上笑容不改,朗声道:“来得好!本太子也正想报当年被辱之仇!”偏头躲过这一掌,抬腿踢向欧竞天膝头,“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到女人?你把清清放下,你我打个痛快!”
欧竞天冷哼一声,反而将慕清妍抱得更紧,慕清妍只觉腰上一痛,心中更是不悦,冷声道:“润泽,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和赫连打架么?那么,恕不奉陪!我还要去救我的父母!”说着从身边取出金针毫不犹豫便向欧竞天手上穴道刺去。
欧竞天却为她这一声“润泽”心情大好,身子向后一飘,离开了与赫连扶苏打斗的范围,伸手一拂,慕清妍手中的金针便到了他的手中,他微微一笑:“妍,你这一针落下,你我都难免落入绝谷了。”
慕清妍回首一看,果见欧竞天立足之处正是道路边缘,他们此时在西山之上,道路边缘便是峭壁边缘,一旦失足落下,只怕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心中更加不悦:“既知如此凶险,为何邀约在此地?既然约在此地为何不好好谈一下彼此心意,反而要这般龙争虎斗?”
欧竞天心情大好,忽然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与他这样亲昵,我是醋了,行不行?”
慕清妍心中恼意未去,又生出几分好笑来,转瞬又觉得感动,若不是对她在意到十分又因为她不明朗的态度患得患失,堂堂一代战神跺跺脚都令九州大陆震颤的欧竞天也不至于这般失态,心思也柔软下来,柔声道:“润泽,你我是夫妻,而我和扶苏太子是少年旧识,这中间的差别你不该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