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慕容珠珠双臂交叉,将身子环成一团,缩到了美人榻上,下巴抵着双膝,止不住的颤栗,嘴里不停的嚷着,“再去添几个暖炉,快去!好冷,好冷!再不好好伺候,我要你们好看!”
丫鬟们应声忙了起来,添炭火,挪炭盆,室内的温度在提升,却暖不到慕容珠珠的心底。她突然发现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陌生的脸蛋,模糊的身形,冰冷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孤寂和冰冷?
紧紧裹着暖被,慕容珠珠花了很长时间才渐渐的平息过来。
看着一室的安静,只有暖炉散发的烟气伴着她,丫鬟们这段时日是益发的不上心了。慕容珠珠的五官开始扭曲。
君家真的是欺人太甚,到如今还把守在府外,将她的最后一步路也给堵死了。逃跑是不可能的了,抵抗多半也是无用的。
想起那日慕容峰的话语,“珠珠,是父亲对不起你!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成亲再无他法。你不要怪父亲母亲,我们也是没办法。婚约在手,悔婚是要让人说闲话的。何况,这件事闹的太大,世人眼皮子盯得紧,为父纵是有心怜惜也甚是无力回天。你且好好的嫁到君家,他们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还有白氏的一番劝慰,“珠珠,母亲对你怎样你心里也明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母亲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却真是万不得已了,你父亲要脸面,堂老顾着慕容家的名声,君家又是有手段的,还有林大学士从旁相助。茂亲王侧妃那边音信全无,定是指望不上了,你就应了吧。君家是皇商,家财万贯,在杭州有头有脸,你嫁过去,决计是要享福的。而且我和你父亲商量好了,如果君毅凡有个什么不测,拼死也要把你接回府的!你且忍忍,这道坎总会过去的。”
慕容峰和白氏的话一直在慕容珠珠的脑海中闪现,所有人都要她答应,要她认命。
可是怎么忍得了?凭什么让她认命?认的又是谁的命?
既然是她的命就该由她来掌握,任何人都不能替她选择,她不认命,老天又能把她怎样?
慕容惜惜这阵子清闲多了,珠珠的婚期定下来后,府里的人忙着打点,能用得上的人手全部出调,包括她身边的小兰小菊和文嬷嬷。
惜惜身边只留下晶儿一人,整天吃的香睡的暖,做梦都差点笑醒。今儿一看天气不错,府里又没她什么事,干脆知会了一声,带着晶儿出府游玩去也。虽然身后还跟着一个讨厌的尾巴,不过这种免费的保镖,用来摆摆架势也不错。
女人出街,左不过是买些行头,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惜惜对这些东西也不是没兴趣,只不过兴致不大,再说她手头也实在没有多少现钱。奢侈品什么的都是浮云……
沿街闲逛,买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倒也自在悠闲。
“喂,你叫什么名字?”惜惜问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年轻男人,君家派来的人还真闲,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还盯什么盯。而且盯着她做啥,她又不是主角,再说她也不想跑,她还要看戏呢。
惜惜边还不停的打量一身黑衣的男人,做保镖的还真是千篇一律,就非得穿黑衣装哑巴?脸蛋蹦的和跟弦似的,也不怕蹦太紧会断掉。
“你不说不让你跟了哦!”惜惜的眼神闪过一抹狡黠,决定小小调戏一下他。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深闺女子当久了,都快成尼姑了。好不容易遇到称头的雄性动物,吃不到肉闻闻肉香也不错。她开始渐渐理解女儿国众饥渴熟女的无奈和心酸了,千百年难遇着一个异性,可不是只要是个雄的就是个香饽饽。
男人还算识相,没有让惜惜再出招,略显生硬地丢出了两个字,“裴勋!”便不再开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还退后几步与她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二小姐,这个叫裴勋的为什么跟着咱们啊?”晶儿早就满肚子疑问,能撑到这时已经很不容易了,逮着了机会,赶紧凑着惜惜小声的问。好可怕的人,稍微靠近就差点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给冻伤。
“他是来保护小姐我的安全的!”惜惜笑嘻嘻的说,不忘对着身后的裴勋说,“你还是躲在暗处好了,别吓着我的丫鬟和无辜的老百姓!”吓着人倒没事,吓着了花花草草可就是罪过了,嘻嘻。
过了一会,果然不见了裴勋的身影,惜惜得意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哦活活活活,保镖耶,那是一般人享受得到的吗?而且还是暗处的保镖,就跟便衣警察一个道理,高手,懂不!
心情舒畅了,逛街也给力多了,偶尔路过一处摊贩,一件东西吸引了惜惜的眼球。
——那是一副人物画,画中男子身形修长,白衫飘逸,虽只是侧面,五官模糊,但是那神采,那意境,就算惜惜不懂画,也无法否认这是一副好画。
天啊地啊!这不是姐的梦中情人吗?和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一样,惜惜也有一个梦中情人。
男人的梦中情人或者是长发飘逸,或者是魔鬼身材,或者是天使脸蛋,或者是萌女萝莉,也或者是御姐女王,总是有一个大致的感官,一个比较显著的特点,一处吸引眼球的地方。
而惜惜的梦中情人也有那么一个令她欲罢不能的特点,就是必须得是娃娃脸,大眼睛,睫毛一定要长,总之要看上去很萌很正太很意境的……
而画中男子虽然五官看不清楚,睫毛更是被长发遮掩,可不知怎么的,惜惜就是觉得这就是她梦中情人的样子了。
别看惜惜平日里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当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场合,她内心埋藏已久的邪恶本质就会显露无遗,比如现在——
她捧着那副画就开始满脑子的意淫,幻想着将画中之人扑倒压在身下,使劲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