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姐姐的孩子,六岁过继给他。你也知道的,”我按照老伍给我的人设,解释说,“他一个单身汉,根本不会养娃,把我从小扔在武校长大,前几年我毕业了才回来。”
张礼来问:“那你妈妈还好吗?我很久以前见过一面,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你见过我……”我眼珠子一转,差点说漏嘴,“见过我妈?”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一回老伍伤到脚,夫人让我送他回家休养。你妈妈那时还没有结婚,我把人送过去,是她开的门。”
我记忆中仿佛是有老伍受伤这回事,不过细节都记不清了。
“那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谨慎起见,我又问。
张礼来说:“嗨,说起来,都快30年前的事了,哪能记得住。就记得个子挺高挑的,这点倒是跟老伍很像。”他看我一眼,“你们家基因好,长得都挺高。”
我放下心来。
东家还没下楼,我们俩就在楼下闲话家常。
“她嫁得挺远吧?后来也没怎么听老伍提过。”张礼来问,“今年差不多也要退休了?”
我一边复核着车子的状态,一边面不改色地回答:“她在我六岁那年就死了。”
张礼来吃惊地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然后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对我叹气:“可怜的孩子。”
第5章兄弟
说话间,李韵带着秦嘉守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及踝长裙,微风撩动处,裙摆摇曳生姿,点缀其间的碎钻熠熠生辉。常人看了,应该都会暗暗赞一声美艳动人,我却是心中警铃大作,把老伍嘱咐过我的“长裙的危险性”又默念了一遍。
雇主穿了这种长裙,贴身保镖就得时刻留意她的脚下。要小心不要让别人踩到她的裙子,也要当心她自己绊倒失仪,还要当心裙摆夹在车门中、卷进车轮里。
最后两种情况都能致命。
老伍这种直得不能再直的粗人,至死分不清A字裙和百褶裙的区别,但是当李韵穿各种长度的裙装时该如何应对,能讲出一百条注意事项。
可见直男并不是天生对女人着装不敏感,只在于有没有像对工作一样当一回事。
我提前拉开左后方的车门,老伍千叮咛万嘱咐,这个位置相对安全,是李韵的专属座位。
李韵对我春风和煦地一笑,轻车熟路地矮身坐进车里。
她这一笑,我因为她穿了长裙而觉得麻烦的心情,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麻烦算什么,美人儿穿漂亮衣服天经地义,好看就完事了。
收拾好李韵的裙摆,我关上车门。转过去正想开另一边的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我一步拉开车门。
我愣了一下。
秦嘉守客气地说:“习惯了,我自己来。”没等我反应,就开门进去坐下,关门,一气呵成。
他穿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白衬衣,不知道就是昨天那件,还是同款同色。背一个老款的剑桥包,五金件磨损得掉了色,坐在他衣着鲜亮的母亲边上,被衬得有些黯淡无光。
他那一身甚至还不如我,好歹我这身制服是崭新的,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