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让吴老师愣了一下,“啊?”
秦嘉守对那群鸦雀无声的学生说道:“你们谁还想回家的,可以跟着他一起走。”
学生们麻木的眼神略略有了些活力,窃窃地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吴老师忙拦下他,说:“诶哟,秦先生,这不好吧……”
“你们学校本就应该至少配备两名带队老师,不然你有急事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秦嘉守不客气地说,见吴老师要反驳,他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好,你可能会说师资力量不够,那行,我安排人送想回去的人先走,你要是不放心,我亲自随队送到家,可以了吗?”
面对秦嘉守咄咄逼人的态度,吴老师困惑地看向李韵:“李总,这……”
李韵低声喝止:“嘉守,不要胡闹!”
秦嘉守说:“我没有胡闹,我只是同情他们,同情这些以实习为名骗来当廉价劳动力的同龄人!他们知道现在市场上找临时工要多少钱一天吗?他们的学校就用一天50块的饭钱、30块的床位费和一张实习鉴定就把他们卖给我们了。”
吴老师讪讪地说:“秦先生,话不能这么说,秦氏集团年年捐助我们学校,我们的学生懂得感恩,这是双赢的。”
“我去查了历年的支出,爸爸在的时候,捐赠都是没有附加条件的。”他看着李韵,“妈妈,你告诉我,为为什么从20年前开始,就每年都要学生来实习了呢?”
李韵语气中已经有了些怒意,说:“你胡说什么,什么廉价劳动力,这是学习交流。让孩子们有机会接触到现代制造业,学习规范的管理体系,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哦,那为什么每次请他们来交流的时候,都刚好是订单最赶的时候呢?每个人都很忙,没人带着他们参观,没人给他们介绍完整的产业链,一来就分配到流水线,他们能学到什么东西?”
李韵:“……”
“而且Y省就有我们的分工厂,为什么不就近安排,而是要把他们千里迢迢带过来,还扣了他们的手机和身份证?不就是怕他们中途后悔跑了吗。李总,”秦嘉守冷硬而生疏地叫他的母亲,“这么多年了,我不信这些手段你都不知情。”
李韵很受伤地看着他:“嘉守,你为什么要让妈妈难堪?……”
秦嘉守垂下眼,没有直视她,“我也踩过很多坑,所以看不得别人重蹈覆辙。妈妈,有些钱,我们不能省。”
所有人都看着母子俩的内讧。
李韵呼风唤雨了半辈子,估计从来没人敢这么当众数落她。
她昂起头,反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你从小到大,用的都是这些钱。”
秦嘉守被打懵了,一动不动,不错眼地盯着李韵。
我赶紧拦在他们俩中间。倒不是怕秦嘉守还手——谅他估计也想不到要还手——而是怕李韵在气头上再多打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