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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陆然闻言也忙中偷闲地附和着邀她进屋,宁知越轻笑了一阵,转身抬脚,刚迈过门槛,突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在山谷间回荡开。
第005章下毒
平宁公主患有怪病这件事,宁知越是来了汜州之后才知道的。她在街坊市肆里隐约听到过有人提起公主的病,留了心想要打听,可是问过之后,大家都含糊其辞说自己不知道,没听说过。
略有胆子大一点的,也只告诉她,平宁公主是皇族贵胄,这些传闻算是皇室秘闻,可不带传说的,所以你也就当不知道,不要瞎打听了。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关于皇室的传闻多的去了,什么先皇太子王爷,就连当今的皇帝也有不少传闻,更何况平宁公主当初为了嫁给驸马与皇帝决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也不见有人忌惮,怎么到了汜州之后反而都不能传了?
等叫声响起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管事特地带了人在他们这群新来的人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并且神色肃正地警告他们安分点,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传召都待在各自的屋子里,不要随意走动,你们什么也没听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宁知越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特意压下这些言论。
祝十娘和孙齐在汜州待了许多年,一定知道些什么。
之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打听太多怕被怀疑,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周陆然也一样好奇,宁知越便问祝十娘和孙齐,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十娘也十分为难,与孙齐反复劝他们不要打听,就当不知道好了。但宁知越和周陆然也不好打发,两人一左一右围着祝十娘,撒泼打滚地央求祝十娘讲一讲,再三保证此事绝不外传。
又说事关公主,虞循此行来汜州算是代圣上探访公主,说白了就是圣上思念公主已久,想知道公主过得好不好,若是有些事隐藏了,虞循不知道内情,你们不正好帮了虞循的忙吗?
祝十娘和孙齐想一想觉得也是,便由孙齐去门口盯梢,
祝十娘说起公主的病情来。
祝十娘说:“关于公主的传闻,我们知道的也不多,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你们若是要告诉虞循,也得说清楚了。
“公主的病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听说是有一次外出游玩,不小心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后昏迷了好一阵,醒来之后一段时日还是好好的,可是不到不到一个月却突然发病,神志恍惚,不认得人。当然了我们也没见过,传这话的人也没有见过,他们是经过公主府时,听到了公主府古怪的叫声,后来又打听到公主府在找大夫,因此才知晓的。
“后来有一阵,城里都在传公主落水后得了怪病,这事大抵是被公主府知道了,后来公主府和府衙下告示勒令百姓不能妄议公主,凡是城中听到有人议论的,都被抓到府衙挨了一顿板子,这事才渐渐平息下来。
“你说城中的人不愿说,其实私下里也还是传,只是不能大张旗鼓,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传,那里有人看着,你也不知道是谁,总之一旦叫人发现告发到府衙去,就得吃点苦头,告发的人还有赏钱,所以大家都是心里有数就行。”
周陆然不太能理解,生病了找大夫,慢慢医治不就好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祝十娘神秘地闭了闭眼,摇头道:“是这么说,但其实要压下的传言不是公主的病情,而是公主生病的来由。”
“公主不是落水之后被吓病的?”
祝十娘说:“只是落水,哪能啊。”她看了孙齐一眼,确定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听闻公主落水时,只有驸马在身边,护卫们听到公主呼救声时,驸马就站在岸边无动于衷。”
周陆然惊道:“是驸马推公主落水的?”
祝十娘捂了他的嘴,让他小声点,又说:“这也说不清楚,你说不是吧,听闻当初漪兰姑姑还命人将驸马关押起来,这不正是怀疑他吗,但你说是吧,后来公主醒来,驸马也被放了,现在两人不还是好好的吗。所以啊,这事说不清,但传到外头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就严令不准传言。”
宁知越极力压住心里的震惊,此前她一直以为,第一封信里的“南漳”、“溺水”指的是她,“公主”则是平宁公主,难道是她想错了,这一封信似是而非的几个词都是与公主有关,而故意不写明白是为了引她调查公主?
她问祝十娘:“公主在何处落水的。”
“具体位置不太清楚,当时公主去的是双雁山,那地方风景好,每到春暖花开或是佳节临近之际,总有不少人去那边游玩。”
得知不是南漳县,宁知越松了一口气,可变故陡生,她对送信之人意图的怀疑仍是不能消减。
忽而,祝十娘望着门边的孙齐感叹起来:“公主病了,这探春宴大约也得延迟了,好在阿越你认识虞郎君。”
宁知越猛然惊觉,第二封信上原定的四月十二沉雪园探春宴,现在因公主病发变得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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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雨势渐渐弱了下来,屋顶地面原本哒啦哒啦的声响渐渐变得滴答作响。
周陆然有祝十娘和孙齐带着给他变戏法,已经将刚才那出奇闻抛诸脑后。
宁知越望着屋外出神,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院中响起,伴随着两个尖细嗓音的呼叫,宁知越走到门边听着动静像是从隔壁院子里传过来的。
那两个尖细的声音嘁嘁喳喳地说了什么,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略有犹豫还是应下,等张管事步履匆忙地赶到,陪笑着问发生什么事,其中一个人冷声嗤道:“姑姑传唤个人还须得同你禀明缘由不成。”说完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朝着外头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