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点太莫名,卫停吟愣了下,露出莫名其妙的目光:“啊?”
“就是……”沈如春哽了哽,“师兄不会突然就消失吧……?”
她低下头,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真是奇怪。
卫停吟这次却没出言嘲讽。沈如春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却不敢抬头。
她有些尴尬,心里却又真的害怕——无数个梦里,卫停吟都走了。
“还在。”卫停吟突然说,“我剑都没有,能去哪儿。”
沈如春也愣了下,笑了声:“那也是。”
她放下了些心来。
萧问眉转过身,走向院外,似是要离开。
卫停吟见她要走,道:“师姐去哪儿?”
“与你无关。”
萧问眉这样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我并无什么想说的。你既然复生了,我就来看看你罢了。”
“我没想跟你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话和旁的人说。活过来就好,往后别再寻死了。”
她离开了这间舍院。
沈如春看着她离开,随后收回了目光,转回头来。
她说:“师兄说,要我们把想说的说出来,可我们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师兄可能是觉得……现如今物是人非,好好的山门突然就支离破碎了,所以师兄无法理解,觉得我们其实又不恨彼此,或许能冰释前嫌。”
“可是师兄,回头路是走不了的。”她说,“我没想要同门的原谅,也没想要再回到从前。我知道回不去了,我没指望。”
“但师兄,有一件事,我真的想问你。”
沈如春顿了顿,问他,“师兄,当年为什么要自刎?”
卫停吟沉默了。
风吹过来,吹动院子里那棵老树的树叶,冬夜里响起一阵寂寥的哗啦哗啦声。
沉默了很久很久,卫停吟看了看天上,答:“因为我以为那样最好。”
沈如春没说话。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轻轻提了口气,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她向卫停吟低了低身。
“明早我再来找师兄。”
她放下这句话,也离开了这间舍院,没有对卫停吟的答案继续追问。
卫停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他也没有追问,只是目送她离开。
夜月明亮,卫停吟看着她。月亮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走路一瘸一拐地,后背上还有大片的焦痕。
待她也走了,赵观停才走过来两步,一屁股坐在卫停吟旁边。
“看起来我们仨还是心有灵犀。我们今晚全来这儿啊,才不是因为三师姐喊了那些话,三个人想过来冰释前嫌呢。”赵观停说,“只是来看师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