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观园内的枝头残叶已被吹尽,宣示着深秋的彻底离去。然而,荣国府内却是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尤其是在贾政与贾赦的正堂内,兄弟二人正在激烈争执。
贾政的愤怒与指责
“迎春的死,你难道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贾政一拍桌案,声如雷霆。他满脸愠色,紧攥的拳头甚至微微颤抖。
贾赦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不悦地挥了挥手扇:“老二,你也太不讲情面了吧!迎春的婚事虽是我操办,可你作为她的叔叔,难道就一点都没插手过?她命薄,这是她的劫数,怨得了谁?”
“劫数?”贾政冷笑一声,声音拔高,“孙绍祖那般狼心狗肺,你却硬把迎春嫁给他,满府上下谁都知道他是个残暴成性之人!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家族考虑,可最终迎春的下场,不就是因为你一时贪图利益,抬高孙家的地位?”
贾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抖了抖,试图反驳:“哼,这不过是后来的事,当初孙绍祖也没露出那么多本性。再说,我也是想为家族多争些体面……”
“体面?”贾政怒不可遏,“你所谓的体面,便是用亲生女儿的幸福换来的吗?迎春是你的骨肉啊!难道家族的利益就比她的命还重要?”
贾赦的辩解与狡辩
贾赦被贾政逼问得有些无地自容,索性把扇子一合,语气强硬起来:“二弟,你也别站在道德的高点指责我!咱们贾家多少年来就是靠这门亲事稳固朝中的地位。你以为家族立身于世,仅靠情义就能存活吗?迎春的事,虽有遗憾,可这是命!”
贾政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命运?不过是你懒惰推卸责任的借口罢了!她是无辜的!你这父亲却将她送进了虎口,任由她被欺凌受辱,最后连个体面的死都没有!”
贾赦终于也恼了,站起身来指着贾政吼道:“够了!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家族的兴衰,难道你就没份?贾府的种种烂账,真要追究起来,谁都脱不了干系!”
贾母的干预与忧虑
就在兄弟二人怒火对峙之际,一声冷冷的咳嗽从厅外传来。众人转头,只见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缓步走入堂内。她的脸上虽未显怒色,但眼神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贾母的声音虽不大,却让贾政与贾赦同时收声。
贾赦忙收敛了怒气,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说道:“母亲,二弟他是咄咄逼人,竟把迎春的事都算到我头上来……”
贾母抬手打断他:“迎春的事已经过去了,还能争出个结果来吗?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非要闹成这样?”
贾政忍着满腔怒气,冷冷道:“母亲,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若不追究清楚,迎春就这样冤死,实在难以瞑目!”
贾母一怔,眼神复杂地扫过贾赦,语气转为低沉:“迎春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走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确实应该反思。但你们两个再争,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都冷静下来吧,咱们贾家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难道还要再互相拆台吗?”
贾赦低头不语,贾政却依然眉头紧锁。他隐约感觉到母亲虽是在调停,但对贾赦的作为也是心中有怨,只是碍于场面,不便挑明。
待贾母离去,贾政面无表情地瞪了贾赦一眼,甩袖而去。
贾政的秘密调查
贾政回到自己的书房,坐在案前沉思良久。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迎春的惨死让他深感愧疚与不安,而贾赦的冷漠与推脱更让他寒心。
“迎春不是命薄,而是人心薄。”贾政在心中喃喃。他握紧拳头,心中升起一个决心:一定要查清迎春生前的遭遇,不能让她的冤屈埋没。
他暗中召来自己的心腹门子,将一些指令交代下去:“去查一查孙绍祖在家中的行径,还有迎春在孙府的具体遭遇。记住,务必小心,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门子领命而去,贾政倚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思绪纷杂。
他望向窗外的天色,心中暗暗感叹:“贾家的兴衰,或许从迎春这一代开始就已露出端倪。若我们再不反思、补救,恐怕……”他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冷清的贾府与不安的未来
贾母躺在软榻上,双眼微闭,但却无法安眠。她听着鸳鸯絮絮叨叨讲着府内的琐事,忽然抬手打住:“鸳鸯,去看看大观园里如今还有谁住着。”
鸳鸯闻言一怔,小声说道:“老太太,大观园里如今只剩下几处空屋,连那些伺候的人都调去了别处……”
贾母轻轻叹息:“当初花了那么多银子建的园子,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世事无常。”
她的声音中满是落寞,仿佛这大观园的冷清正映射着贾府的衰败。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迎春小时候在自己膝边撒娇的模样,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泪。
“老了,真是老了……”贾母喃喃道,仿佛这一切早已注定。
贾府的内外,风雨愈加逼近。迎春之死,不仅让人哀伤,也如同一面镜子,将贾家内部的冷漠、纷争与隐患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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