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从你生寒起。&rdo;最后一丝门缝关尽了地上的雪光。
我坐在床边,困意全散,清醒无比,许久才吐出两个字:&ldo;是吗?&rdo;
我依稀记得,我是自嫁去东岳府后才逐渐畏起寒来……
第二十章原身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一点点撒进了屋内,白花花的光刺入眼皮。我张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着怀里又软又暖的东西在被子里打了滚。
&ldo;放……开……我&rdo;怀里的物什憋啊憋得挣扎出了几个纤细的字眼来。
&ldo;嗯……嗯?!&rdo;埋脸在柔软的枕面上蹭了蹭,哼唧了两声,我呼啦一下子坐起身来惊声道:&ldo;我怎么睡着了!&rdo;
原以为自昨晚再一通惊人打击后,我本应辗转难眠,彻夜流泪。可未料到,我居然酣睡得如斯深沉。我揉着眼睛想,这可真是个历史性的巨大进步。说明岁崇那厮在我心中的存在感正以惊人的速度消磨着。按理来说,当可喜可贺,证明我的心理防线再度提升到了一个高度。可是总觉心中不知名的一块地方空落落透着风的,谈不上悲也谈不上喜,逐渐淡去某些画影。
半扒出身子,吐着舌头喘气的小狐狸甩了下三条蓬松的尾巴没好气道:&ldo;凭你心眼的粗细程度,我看哪怕天塌了都能安枕无忧的。&rdo;它像块软布一样没骨头似的地搭在我胳膊上嘀嘀咕咕:&ldo;刚从他手里逃出一条活路来,又差点被你勒死,我就没见过睡相这样差的了!&rdo;
反拧住它的耳朵提起来,我戳了戳它绒绒的小脸威胁道:&ldo;又欠剥皮了是不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将你卖了!&rdo;
它连眼皮都不抬,只是摆了摆尾巴表示并不在意。
我也漫不经心道:&ldo;瞧你这小模样,化成人形在人间也算得上绝色,得个花魁头衔必是无疑的。&rdo;
……
&ldo;我错了……&rdo;小狐狸耷拉着脑袋松松直垂着尾巴,悻悻道。
&ldo;对了,你刚刚说的他是……&rdo;我揪住眼神躲闪的小狐狸意欲追根究底。轻轻敲门声突然响起:&ldo;容夫人可是醒了?&rdo;
我诧异抬头,这院子里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第二只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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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央姑娘说她是受这家主人也就是容竹所托,特意前来照顾大病初愈的我,而容竹则在一大清早为了我的鸡鸭鱼肉去奋斗了。真是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少年郎啊,我啧啧暗自称赞道。
我抱着狐狸站在房门口,对着初升的冬日一人一狐眯起眼将那娇俏小娘子摸排了个干净,那目光叫一个如狼似虎。没想到那姑娘非但不害羞,反而很是妩媚地娇嗔了我一眼。
我胳膊上顿时一阵寒毛倒立,轻咳了两声。姑娘,你的媚眼要认准对象,勾引之事做得要地道。作为这院子里的另一朵不怎样,但勉强算得上狗尾巴花的我提醒你,有句话要记牢,异性相爱,同性相杀,我花开后百花杀。补充一下,这条对小白无效。
无言交流中,我:&ldo;瞧这小娘子体态可真是风骚啊……&rdo;
狐狸不屑地嗤了一声,不做评论,目光却在那姑娘家身上一个劲打转。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目光相当之锐利和猥琐,因为锐利所以猥琐,因着它好像是要扒光了人家看透似的。不好不好,道德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即便我只听过却未见过道德那玩意长得是何模样。
我顺了它一下毛,想了想,无声劝慰道:&ldo;不要吃醋,不要生气,不论怎样,万万是没你风骚的。&rdo;
……
既然是来照顾我,我这人比较实在,倘若让她未尽得了照顾之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片拳拳芳心?再者,辜负芳心为次,若是她没有照顾得尽兴,在面对书生时肯定会有些良心不安,一旦良心不安又怎能顺利地去借机成了她和书生的好事?
无视花姑娘那媚眼抛得快抽筋的眼角,我怀揣狐狸依着门槛垫着棉袍笨拙地坐下:&ldo;正巧我和我家留欢都饿了,那就劳烦姑娘先生个火喂饱我两吧。&rdo;
昨儿就吞了两口的红薯,然后便是一番荡气回肠的生离死别,我那肚子早已饿得要与我同归于尽。
兀自神游地瞧了会子红日半隐、絮雪飘零的美景,再回神就见一张怨气十足、黑黝黝的俏脸朝着我,花央的手里还提着柄亮闪闪的菜刀一步步逼近。
这是要为爱癫狂,杀人灭口?!
&ldo;姑娘,请淡定!&rdo;我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连连倒退了几步:&ldo;我与容竹乃清清白白,若姑娘有须,我还可以为你两牵线搭桥。&rdo;
我倒不是怕她拿刀砍死我,我怕的是我一不留神反手砍死了她,太造孽了。这辈子我的追求只限于吃喝嫖赌,还没延伸到杀人放火。也没考虑过将自己送到杜子仁手下,经油锅炸一圈。烤红薯好吃,烤武罗是半点都不美好的。
她忍耐地瞅了我半晌,恰好我肚子一声爽快的咕噜叫,我甚是有些羞涩道:&ldo;既然我已对姑娘表明忠心,姑娘可否继续为我做饭,我真的快饿死了。&rdo;
留欢已不忍目睹现下两花对峙的局面,对天翻了双白眼。
花央姑娘努力平静了下心态,持刀扭着小蛮腰继续杀气腾腾迈向小厨房。我盯着她风姿绰约的背影,咋着舌道:&ldo;小白狐狸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妞有些眼熟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