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抽动的额角,点了点:&ldo;难为你们相信我这个不靠谱的公主了……我爹呢?&rdo;
&ldo;荒主前些时日与清玄君带兵去攻打了魔都,占了七城,杀了魔界五君。后来魔尊赶回去后,荒主就退了三城的兵留守在魔界与仙界的交界那里。&rdo;他躬身老老实实禀告道。
&ldo;这么说阿爹不在西荒了?&rdo;我算了下时间,怕是不能赶去见阿爹了。只是如此我多少有些不甘心,便对那地仙道:&ldo;你带我去往那里给荒主带个话,就说,就说阿罗很想念他,让他多保重。&rdo;
&ldo;是是是,小人必不负公主所托。&rdo;他唯唯诺诺应道,转身将要离去时突然回过神来道:&ldo;公主不是回来了吗?为何不亲自去见荒主?荒主若是见到公主定十分欢喜。&rdo;
&ldo;我还有点事,你去吧。再啰嗦,我丢你上前线。&rdo;我竭力端出公主飞扬跋扈的气势来,看他落荒而逃的身法,效果还挺不错的。
西荒是我自幼生长的地方,我慢慢走过那些熟悉的花草山林,偶有几个活泼的精灵看到我畏缩了下还是凑了过来,细声细语地说着话。多可爱啊,摸着它们毛绒绒的脑袋我怅然想,小的时候我还经常与它们滚作一团。后来长大了懂得烧烤这门艺术后,它们就对我敬而远之了。
穿过寒暑之水,经过幕山,远远地地平线上垂落的夕阳下颓败的宫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那里是西荒无冥宫,一万年前我与岁崇、祝融相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的都是从那里开始。因果之道,因由果结。在魔界被软禁时,我除了与安南南插科打诨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翻阅祝融所藏的那些古籍。看得越多,心里的一个想法就在慢慢成形。
我立在无冥殿爬满青葛红藤的石门外,掌心蹿着团白光循着记忆的做法伸出手去,在碰到门环的刹那,紧合的两扇石板伴着低沉的摩擦声缓慢开启。那一线黑暗越来越大,昏黄的光线自我身后倾泻而下。
我眯起眼看去,巨大的石像下一个身影越来越清晰,赤色的袍摆随风微动,轻轻笑声随浮动的尘埃扑面而来:&ldo;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第四十九章结局了吗?假的我曾向阿爹问过为什么别家的小神女身边都有阿娘,独我没有?
阿爹坐在月下吹着长笛,凄远的笛音和着寒鸦的啼鸣在辽阔的大荒之上回荡。良久,他放下长笛手搭在我肩上道:&ldo;你身上有你阿娘的骨血,她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阿罗,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开。&rdo;阿爹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平静而温暖的笑意,没有一丝悲伤。
这一万年来,仰慕阿爹的仙姬神女无数,阿爹却只一人长年守在西荒中。每年总有几天找不到他的踪影,逐渐才发现他是往昆仑去了,那里是他与阿娘初遇的地方。阿爹说阿娘没有离开他,也永远不会离开他了,以前我不懂,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ldo;当年就是在这附近,我初次遇见了你。你可还记得?&rdo;祝融负闲步上前,桃花水眸灼灼将我看着。
我环顾周围一遭,最终摇了摇头:&ldo;我说过许多事情我都记得不大清楚了,也不想记得了,你不必再问。我这次来,是向你借神农……&rdo;
&ldo;你要什么我很清楚。&rdo;他负手立在我面前,风姿是何等的不可一世、意气风发:&ldo;你我修的都是天地道,也应知道因果平衡之理。要救他东岳未尝不可,我只有两个要求。&rdo;
有些人可以守于一人一万年不变,就如岁崇;有些人则可朝夕万变,例如眼前人。他从一个傻书生,到赤帝,再到魔尊。想来或许就因为他是古神的缘故,同伴稀少,寂寞良久,久了久了就变态了……
他说:&ldo;第一个你应该猜到了,第二个就是永远留在我身边。&rdo;
我不明白祝融他为何对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神女如此执着,好吧,刚开始我还自恋的认为他是瞎了眼发掘出了我潜在的闪光点,然后爱上了我。后来经过他这么多的算计,我真想甩几巴掌给暗暗得意的自己。他的每一步都是别有用心,算计的分毫不差,也就我这二百五把这朵毒花当桃花。
&ldo;好,我都答应你。&rdo;这父神之墓再不打开,三界都要被他折腾散架了。我就是没有菩萨心肠,不为芸芸众生着想,也要考虑孝义山上那醒来极有可能罚我抄佛经抄到死的岁崇。
我的愿望很简单,想要他好好活着。与这个相比,祝融提的两个条件委实算不了什么,不就是要我无私奉献一下嘛。
他盯着我很长时间,忽而淡淡道:&ldo;不知为何,你答应地这么爽快却让我十分地不痛快了。&rdo;
……
&ldo;你们魔族是不是都挺擅长欺人太甚这贱招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了,你要是再敢玩弄我质朴的感情……&rdo;我特愤怒地指着他道:&ldo;好吧,我是拿你没辙,但拿你的小情人沈红衣还是很有辙的。他皮就是长得再厚,想来也经不起我纯均剑砍一砍的。&rdo;
他噗嗤笑出了声,摸了我脑袋:&ldo;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罗,这么有意思。&rdo;
我真是被他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同时被气到磨牙的还有角落里捧着神农鼎的沈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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