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做的,怎么就那么没脑子?还有那个什么程部长,叫人过来的时候也不打听清楚一点,这功劳是好抢的么?这一刻,欧阳正也忘了,这样的事情起因却是因为他没把事情说清楚造成的。要是说明白这新型耐磨钢材是刘家小孩弄出来的,给那个程部长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来这套。这纯粹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不是找打又是什么。
这个时候,欧阳正再看王明亮的眼神,就不那么好了,没等刘胜利开口,板着一张脸就对王明亮说到:“王明亮同志,注意你的语气,别乱扣什么大帽子。还有,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王明亮正说得起劲,没想到欧阳正却来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就乖乖的闭嘴了。但是,就这么走了也不行啊,司长交下来的任务都没完成,这一走,他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再说了,这个任务还是程部长交代下来的,要是自己就这么无功而返,别说自己,就是司长也要吃挂落。司长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批评了,自己这个具体的经办人岂不是要打包走人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自己还有大好的前途,怎么能在这件事情上栽跟头?这时候,王明亮也顾不得得罪欧阳正了,欧阳正的名气大,但他不是自己的现管,他就是想找自己麻烦,那也远着呢,但自己司长要早自己麻烦,那可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到这,王明亮一下就下定了决心,不再顾忌欧阳正,对着刘胜利说到:“这位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个新型耐磨钢材的事情,可是绕不过我们冶金部的。要是我们冶金部不点头,你这材料再好都没用!再说了,咱们冶金部那可是国务院下辖的部委,你要是到了咱们冶金部,这种材料的推广问题完全可以交给我们。你只要专心搞研究就行了,这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你怎么能推脱呢?要是你们原单位不同意,那完全可以由我们冶金部来办理,保证你一个星期就能转到我们部里来,这么好的事情,你可是要想清楚啊。”
听到王明亮这威胁的口吻,刘胜利气得笑了起来:“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冶金部是这样拉人的,拉不到人,还要上纲上线,还要威胁别人。好啊,我倒想问问你,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山大王?有你们这样为人民服务的么!”
听到刘胜利这话,王明亮先是一愣,然后气得发抖,指着刘胜利说到:“你胡说,你还有没有原则?你还是不是我们的人民群众?你们单位到底是怎么培养你的,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你们领导来,让你们领导来看看,看看你这个反革。命。”
听到这里,刘胜利也不再生气了。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一个浑人。和他在这说话,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于是黑着脸说到:“我现在不和你在这瞎扯蛋,你说是你们冶金部的程部长叫你们来的?是不是程国栋?等会儿我自然会和他好好说说。你自己走吧,不要在我面前瞎晃!”
听到刘胜利这话,王明亮身体一下抖的更厉害了。这次倒不是气的,而是吓的。等会儿他和程部长好好说说,这到底要说什么?他怎么就知道程部长的名字?这人到底是谁?一系列问题,让王明亮大脑一片空白。
但当他看到刘胜利他们要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嘶哑的问到:“你到底是谁?”
“一机部,刘胜利!”刘胜利头也不回的答到。
第八章 背后的妥协
等到科技司的司长听到消息之后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刘胜利他们三人早就走远了。周铭言看到在那显得坐立不安的王明亮后,没好气的问到:“人呢?你给我保证的人呢?现在都去哪儿了?”
周铭言之前在一个相熟的院士那里聊天,本就没打算过这会议室来的。他好歹是科技司的司长,就算这个发明新型耐磨钢材的人很重要,但一个白丁,显然不够资格让他亲自出面。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让王明亮把人带走就行了。没想到刚才有人过来汇报,说那人走了。而且他还说是机工部的。这下,周铭言觉得,好像事情起了变化,于是急急忙忙赶过会议室来。
却没想到之前向他保证的王明亮现在居然像是霜打了茄子似的。于是本就不好的心情,就越发的不痛快了。
王明亮看到周铭言到了之后,就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周铭言点头哈腰的说到:“司长,你可要为我们冶金部做主啊。刚才那个人,好不讲道理,居然说我们冶金部是土匪山大王。还说要直接和我们程部长谈事情,这么没有组织概念的人,一定不能让他混进我们冶金部来啊!”
周铭言看着眼前像条狗一样的王明亮,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除了拍马屁的时候很能耐之外,其实就是一个棒槌。他之前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选这么一个家伙来谈事情呢?
但是,这人再怎么棒槌也是他们冶金部的,居然说他们冶金部是土匪山大王,这样的言论都说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一听那个人居然说他要直接和程部长谈,周铭言的心就咯噔一下跳了起来。这么大口气,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于是,周铭言也顾不得王明亮还在那儿唧唧歪歪,一下就打断了王明亮想要继续说话的欲望,说到:“那个人有说他是什么单位的么?还有,他叫什么?”
王明亮本来还要多给刘胜利上点眼药水,让他减轻一下责任,没想到周铭言居然打断了他的话,也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到:“那个人他说他是一机部的刘胜利。什么职务都不说一声,就是这样对待同志的。”
周铭言一听到一机部、刘胜利这两个词语,身上的汗毛就炸了起来。为了确定自己没听错,再次问了一遍:“你说他是一机部的刘胜利?”
王明亮看到周铭言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计划之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王明亮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很肯定的说到:“是的,那个人是说他是一机部的刘胜利。”
再次确定了这两个联系起来的部门和名字,周铭言就觉得喉头发苦,眼前漆黑一片。这难道就是程部长暗示的没什么背景的人?他可不是王明亮什么都不懂,一机部的刘胜利除了那个副部长刘胜利,还有谁会这么有底气的就说两个关联词?
要是周铭言知道坑爹是啥意思,他肯定会大吼一声,坑爹啊!尼玛刘部长要都是没背景的人,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全国又有多少人能有背景。自己到底是和程部长多大的仇,让程部长非要这样陷害自己?
周铭言本能的想到是程部长陷害自己,但翻来覆去的想,自己和程部长的关系也不至于啊。自己还是他提拔上来的心腹,哪怕自己犯了错,程部长好歹也会说一下啊。怎么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给自己挖个坑来让自己跳呢?
想到这,周铭言突然想到,这事情可能不是程部长要害自己,而是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这个情况。于是,也顾不得王明亮,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打电话了。
王明亮虽然不知道周铭言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但周铭言听到自己回答后那阴沉的脸色,无疑是显露出一些对自己很不利的事情,不但对自己很不利,就是对周司长也很不利,要不然,周司长干嘛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忙的离去了?
这下,王明亮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遇到这样的麻烦事儿?还有自己刚才那说话的语气,而对方明显是个铁板,想到这,王明亮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辛辛苦苦的爬上这个位置,容易么?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上位的?要自己下去了,哪里还有好事儿?想到这,王明亮一下就瘫坐在会客室的地上。
王明亮和周铭言怎么样,刘胜利才不会去管。但那个冶金部的程国栋既然惹到了自己的头上,要不还回去可就丢了他们老刘家的脸面。这样当面打脸的事情,都不还回去,那以后老刘家可就难混了。
所以,刘胜利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里面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直接打到程国栋的办公室。
程国栋这个时候正在看报纸,听到秘书说一机部的刘胜利刘部长打电话给他,他倒是一愣。刘胜利他自然是不陌生,但他和刘胜利可没什么交集。要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之间是绝对不会联系的,这刘胜利打电话,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