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团圆回正堂的半路,被令狐约喊去了侧厅。她一入侧厅后颈就一疼,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身在马车内,身旁还有个人也渐渐苏醒。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发问。
西日玄浩怎么也想不到顾侍卫会忽然击晕了他,如同令狐团圆也不明白她父亲为何使人背后敲晕她。
两人问完,不约而同地探看车前,驾车的是令狐立秋。他一身布衣装束,外套蓑衣头戴雨笠,背对两人道:“老爷命我护送你们往南,迂回返京。”
原来令狐约与潘岳商议后,越发觉出对方是刻意困留粱王,叫粱王死守州府,他们可瓮中捉鳖。粱王的性子对方肯定吃透了,就是个梗脖子。两人一合计后与顾侍卫商议,定计以无缺偷梁换柱,替粱王留在府中。而为了送粱王出府,几番试探后,州府中又死伤一批,这才引开了黑衣人和洪甫仁的注意,方便了令狐立秋行事。
令狐立秋一手抓一人,翻墙而出后,从客栈牵马而走。令狐氏族的马车没有标识,外观同寻常马车,也算隐蔽。
“为何带上我?”令狐团圆问。
立秋不答。
西日玄浩一踢车门,却被少女抓住。“你已经上车了,难道要叫那些人为你枉死?”
立秋急道:“殿下,不可冒险。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可成就一世!”
西日玄浩面色阴晴不定,立秋又道:“我们这个方向,刚好能同铠南的军士会合,到时候殿下再杀将回去,岂不快哉?”
西日玄浩冷哼一声,收了手脚,但听少女问:“爹爹他们在州府能撑过去吗?”
立秋沉声道:“令狐氏族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州府就在!”
“对方有一位武圣,爹爹他们如何应对?”
立秋又不答。过了许久,粱王冰凉地道:“留下固然是一死局,冒险出行何尝不是自投罗网?”
立秋道:“殿下身边的暗探不止一个,州府中人更是险恶难测,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尽数知悉,若不兵行险着,只有全军覆灭一路。殿下出了桐山,估计也瞒不了多时,老爷赌的就是这一时。前头殿下在州府里断然拒绝迂回南行,他们不会立时想到,殿下已在往南的路上。”
“是啊,谁能料到令狐约胆敢对本王动手!”粱王阴沉沉地道。潘老头胆子贼大,令狐约更是胆大包天。
令狐团圆一旁盘腿打坐。西日玄浩冷笑道:“你父亲把你一起塞来,又有何用意?”
令狐团圆并不理他,她知晓这时候的恶人在气头上,招惹不得。而恶人也没说错,他们出行也具风险。
“本王倒是觉着,你父亲弃你不顾了。儿子需留在身边,女儿就丢入险境。你难道不知道和本王在一起更危险吗?”
令狐团圆咬牙,还是不理。
西日玄浩一把揪起她的长发:“说话!”
“放手!”
两人怒目相对。立秋在车前叹了口气。不多时,车厢里便传出了打斗声。
一腔怒火的西日玄浩因为想揍人,所以就揍人了。满腹怨愤的令狐团圆因为忍无可忍,他要打奉陪就是。
这场厮斗很斯文,两人都知道身在险途,马车破坏不得,气劲使用不得。这场厮斗又很不斯文,两人一直看对方极不顺眼,拳脚都歹毒,不往门面招呼,就使下三滥。立秋喝了几声,哪里止得住。
忽地没了声音,立秋扭头一看,却是四手四脚拧了麻花。他转回头,又听两人对骂。
“你个浑球!”
“你个恶人!”
“你放手!”
“你先放手!”
立秋无奈道:“小姐,别和殿下怄气了。殿下,小姐终究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