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双眼盯着陈石星,冷冷问道:“你说你不是云浩的弟子,这刀法是谁教你的?”
陈石星怒道:“你们这班强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黑衣老者笑道:“宝刀已经还了给你,古琴我也不要你的。如何还是强盗?”
陈石星思疑不定,“莫非他是志在张丹枫的剑谱,想要从我的口中,套出云大侠弥留之际告诉我的秘密?”当下反问那个黑衣老者:“你不是强盗,是什么人?”
黑衣老者眉头一皱,说道:“你没听人说过黑白摩诃的名字?”
陈石星道:“什么诃里吉蒂、罗里罗唆?我没听过!”
黑衣老者哼了一声,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陈石星,好像是石头里爆出来的怪物。
一直袖手旁观的白衣老者此时方始摇了摇头,“不用盘问他了,这小子的刀法料想也非云浩教,否则怎会这样笨拙?”
黑衣老者也是思疑未定,“不错,倘若他是云浩弟子,怎会不知道黑白摩诃?一看我们兄弟的这副长相,早就应该知道了。但云浩的这把宝刀,怎会到了他的手里?又为何他会使云家刀法?虽然使得笨拙,毕竟也还是云家刀法呀?”
正当他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个“倔强的小子”之际,忽听得两声急促尖锐的叫声,跟着他们兄弟一起来的那个虬髯大汉抚着胸口,闷哼一声,晃了两晃,“卜通”的就倒下去。那个短小精焊的汉子仍然还在站着,动也不动,喉头鲜血却是一点一点的滴了下来。原来他哼也未能哼出一声,就中了人家的暗器,死了,过了一会,方始像木头一样突然倒下。
就在这时,树林里影绰绰的忽地出现了许多人,火把也亮起来了。前头的三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近黑白摩诃。
在这三个人当中,陈石星“认得”一个手抱铁琵琶的汉子,正是那天在七星岩里暗算云浩的那个姓尚的魔头。
那天他并没在七星岩里,他的所谓“认得”乃是因为他的爷爷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姓尚的魔头和厉抗天的形貌,以及他们所用的兵器。厉抗天用的是独脚铜人,那个姓尚的魔头用的是铁琵琶,这两种兵器都是极为罕见的。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黑衣老者冷笑说道:“尚宝山,你暗杀我的两个手下,是在向我示威么?”
陈石星心道:“原来这个魔头名叫尚宝山,他是云大侠的仇人之一,我可得记牢这个名字。”
尚宝山笑道:“不敢。少两个人,方便说话。”
此时为首的三个人和黑白摩诃相距已是只有十来步了,他们对黑白摩诃也似颇为忌惮,三人犄角相依,站好有利地位,注视黑白摩诃的来势,黑白摩诃站在原位,并不向前踏进。
另外两个,一个是身形枯瘦的老头,一个是肥头大耳的和尚。瘦老头腰悬长刀,胖和尚手里拿着一根镔铁打的禅杖。
他们的手下约有十来个人,此时都已从林中出来,对黑白摩诃采取包围的态势。陈石星站在大树底,是在黑白摩诃的左斜方,距离在三十步开外,手里紧握宝刀,心里想道:“这个姓尚的魔头恐怕已经知道了云大侠死在我家的秘密,要是他冲着我来,我只有拼了这条命了。”黑衣老者说道:“余庄主,你请来的朋友,来头可是不小啊,这位是铁杖禅师吧?”
那胖和尚傲然说道:“不错,多承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我,给我这个称号。嘿嘿,我知道你们是黑白摩诃,咱们虽然没有会过,倒也算是彼此闻名了。”原来这个和尚本是少林寺的弟子,法号“照空”,二十年前因犯清规,给少林寺的主持痛禅上人赶出山门的。可是他的少林派武功学得当真不错,尤其八八六十四路疯魔杖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据说少林寺所有的和尚都比不上他。是以得了一个“铁杖禅师”的称号,本来的“法号”反而知者无多了。
黑衣老者道:“还有一个厉抗天呢?听说前两年他已经回到中原,经常和这位尚朋友一起的。余庄主,你邀了这位尚朋友,怎的却不邀他?”
那余庄主哈哈一笑,说道:“黑白摩诃,你们也未免自恃过高了吧?厉抗天另外有事,但依我看,今日之事,大概也无需他在场了。”
陈石星心里想道:“这个余庄主不知是否有快刀刀王之称的余峻峰,倘若是他,这黑白二老恐怕凶多吉少!”原来陈石星曾有一次偶然听得“一柱擎天”雷震岳和他的爷爷谈论过这个“刀王”余峻峰,雷震岳说他的快刀虽然未必天下无双,但用刀的名家,恐怕也只有云浩才能是他对手。
那白衣老者的脾气比哥哥急躁得多,忍不住把那根绿玉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亢声说道:“余峻峰,爽快说吧,你找上我们,意欲何为?”果然是快刀刀王余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