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洞若观火议事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针落可闻。三位长老以眼神交流,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眉宇间尽显机关算尽后的狡诈与得意,只差直截了当的笑出声。然而下一刻,有人一掌轰开了座椅,阴阳怪气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魏家灭亡近在眼前,难道你三人就真的不怕死?”
“嗡嗡嗡。”
造型古朴的桐木椅在半空急速飞旋,继而摩擦着地面溅起肉眼可见的火光。一股烧焦了的味道顿时在大厅弥漫开来,让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屏气凝神。“你是谁?”
大长老猛的转身,眼中寒光乍起。他早就看到了苏宁,也知道这其貌不扬的老成青年是魏芸带来的。可在一系列的心神感应下,他并未察觉到对方有任何不妥之处。要修为没修为,要气度没气度。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世俗蝼蚁,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他去重视的?所以,从最初带着些许好奇偷偷“验证”后,大长老便不再过多关注苏宁。他图谋的是魏家族长之位,哪有闲工夫去管那些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看走眼了。那从头到尾都在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老成青年竟和他一样是位修行者。灵力波动不显,藏的一干二净,且成功瞒过了他武力十六层的心神感知,瞒过了在场所有人。这是什么概念?又是如何做到的?电光火石间的思考,大长老大致推出两个结论。一,对方本身的修为并不高,只是身怀异宝,是一件能完美收敛自身气息的特殊宝贝。如魏家老祖留下的“封气石”,只要将其佩戴在胸口,便可无时无刻的吞噬肉身所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基本可以做到滴水不漏,除非窥探者的境界高出自己整整五大境。二,眼前的老成青年是个绝世高手,年纪轻轻就问鼎半仙境之上,实乃逆天妖孽资质。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敢面不改色的坐在这任由众人打探,无所畏惧。两者选其一,大长老自然坚定不移的偏向前者。不,确切来说,是他也只愿相信前者。三十岁不到的武力十七层,这特么不是痴人说梦么?放眼整个东洛,别说现在了,就是往前倒个五六千年,他也从没听说过哪位先贤前辈能在三十岁之前感悟天道。再则,东洛十三世家的天才弟子他几乎了若指掌,在他私下收集的线索情报中并无苏宁这号人物。是的,他敢确定这是张陌生面孔。陌生到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与熟悉涌上心头,能让他根据蛛丝马迹去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如此,大长老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右手轻握,屈指向前。只听“砰”的一声,那似脱缰野马在议事大厅内“狂舞”的桐木椅四分五裂,碎屑漫天。“小子,无端插手我魏家族事,你有几条命折腾?”
“唰。”
缩指凝拳,拳风呼啸。吹散了迷人眼的雪花碎片,亦在同一时间锁定苏宁。“我有说错吗?”
后者习惯性的挑眉,视大长老即将发动的攻击为无物,径直走向大厅中央道:“树倒猢狲散,族毁则人亡。”
“魏家若被福罗两家瓜分,底层弟子或许有苟延残喘的机会,但你,你们这群高层一个也别想逃。”
“身为魏家长老,孰轻孰重你岂会不明白?”
“你明白,你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可你照样置族人于不顾,一心逼着魏族长退位。”
“嘿,这是为什么?”
自言自语,自顾自说。苏宁走的很快,短短十几步就走到三位长老身前。晒然一笑,他竖起三根手指一一点明道:“原因有三,一,魏族长身在其位,是魏家老祖钦点的继承人,魏家最纯正的嫡系血脉。”
“魏家大权向来由嫡系掌舵,从未落于旁系之手。”
“你不服,你想更改这份惯例,打破魏家立足东洛一千八百年潜在的族规。”
“明面上,你三人做出各自为政的假象,将魏家今时今日种种过错一股脑的丢给魏族长,离间人心,推波助澜。”
“高举正义的旗帜,实则只是私心作祟。”
“背地里,你三人联手商议,串通一气。”
“你们要的,无非是从嫡系一脉手中夺权,夺的名正言顺,顺便堵住悠悠之口。”
“二,身歪影斜,这天底下哪有不怕死的人呀?想必为了谋取魏家族长的宝座,你三人已和福罗两家有了某种交易。”
“比如由你们发动内乱,闹的魏家人心惶惶,人心涣散,卖祖求荣,借此换取一线生机。”
“得来的嘛,魏家就此退出十三世家之一,彻底臣服于福罗两家。而新一任的魏家族长,不出意外的,会在你们三人之间产生。”
“手握旁人不曾拥有的活命筹码,大长老你自是可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三……”一个“三”字刚才出口,不容苏宁继续说下去,那股无形中锁定他的暴戾拳风悍然坠落。大长老恼羞成怒,双眼欲裂道:“你给我去死。”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