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场赌约是你我都同意才开始的,无论谁输谁赢,都会愿赌服输,不是么?”
杜清宴明明是以极轻巧随便的口吻,将“愿赌服输”这个词给说出来的,甘鲤却不自觉感到喉咙发紧,一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
第一个赌,赌的是杜清宴并不是特例,这个世界上也有其他人不会受到系统的影响。
譬如,顾如晖。
赢家是杜清宴,他甚至小小地逗弄了甘鲤一次,明明可以私下里挑明胜负,偏要在顾如晖本人面前说出这件事,害甘鲤不得不主动在两人面前承认,她确实有“特异”之处。
第二个赌,却是甘鲤扳回了一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本书的主角顾如晖,确实是一个好人。
即使杜清宴故意用第一个赌约的胜负激起他的警惕心,他也依旧没有带着偏见审判甘鲤的行为举止。
所以目前为止,一胜一负,看起来甘鲤的赢面很大,实则不然,毕竟这场赌约成立的条件都基于少年愿意信守承诺,他要是想毁约,她的一切优势便成了镜花水月,空不可求。
想着杜清宴迟迟还未与她打下第三个赌,甘鲤强逼自己用发涩的喉咙,发出轻巧的声音:“既然打了赌,肯定要愿赌服输,现在是一胜一负,那你说,第三个赌是什么?”
门窗都被关得紧实,夜里气温骤降,一股冷风硬是从看不见的小缝隙里挤了进来,吹得人生冷。
桔灯细小的火苗被吹得忽明忽灭,时而像个刀尖上肆意狂舞的舞者,时而又露出苟延残喘之势,似乎下一秒便将熄灭。
屋里其他的灯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烛火跳动,时暗时明,于是桔灯的小小火光得以在偶尔的昏暗中投在两人的脸上,跳动,舞蹈,他们能从彼此熟悉的面容上看到火光的变化。
风止,屋里其他照明的灯烛恢复了正常,桔灯再也投不出影子来,甘鲤冷得打了个寒颤。
少年敛眸,他给她挑的衣衫有些薄,以后要选多几件厚衣裳才行。
他体贴地等着甘鲤适应周遭忽冷的温度,不再整个身体忍不住地往里缩,才语气平淡地开口:“第三个赌,就赌我不出手,最后你也回不去。”
风之后,又来了雷。
这话轰地在甘鲤耳边炸开,让她比刚才冷得更甚千万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冻结。
少女抬头,清丽的眸子里满是质疑:“你真的保证自己不会出手?”
她从没想过,搞定最难的反派黑莲花后,有能提前预知剧情的自己帮忙,主角团还有输的可能。
一时间,各种可能藏在暗地里的阴谋诡计在脑海里翻了个遍——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
就算是别人要杀顾如晖,她也可以当肉盾,所以究竟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杜清宴如此肯定,第三个赌约要和她赌这个呢?
她正欲开口——
不对!
甘鲤越想越不对劲,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杜清宴没说他一定会赌赢,他只是要和她打这个赌。
如果她反应过激,那不就是明摆着在脸上写着“我心里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