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委曲求全,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清宴拍拍手,周围的假路人都往这边靠近了一点。
有人已经明晃晃地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武器
阮元身形微动,从蓑衣里掏出一把短刀。
刀一出鞘,必见血。
甘鲤有种预感,他们这回是来真的,若是现在不制止,必定会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对面这么多人,那些东西还要靠阮元去找,走过镖的他,对寻找藏匿起来的东西尤其擅长,包括她在内的站在主角这一边的这些人里,要说谁能找到那些藏起来的东西,非阮元莫属。
他不能有事。
甘鲤从保护者的身后走了出来,这一刻,她忽然看懂了自己的心——
她甘鲤分明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逃避血淋淋的真相,故意将它粉饰得如此美好,毫无自觉地享受其中。
所以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闭上眼,那颗头颅又出现在了脑海中,仿佛马上就要开口说话。
甘鲤睁开眼,用极为平静的声线,加大了音量问道:“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来接你回去的。”杜清宴转眼间变了脸色,一派天真的模样,“你在外面呆的够久了,最近不太平,当然是要早些归家才好。”
“我的家不在这里。”她的回答冷冰冰的,丝毫不给他面子。
“那座宅子是你的,地契上写得清清楚楚”
照理说,男人,尤其是自知天资过人的少年人,最是心高气傲,格外看重自己的脸面,而杜清宴完全没有在众人前被下了面子的恼怒,反而把这当作甜蜜的打闹似的,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和颜悦色,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掐出一池春水,又换了个说法,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只要你想,哪里都可以有你的家。”
甘鲤懒得去接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一针见血问道:“如果我说不回去呢?”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如同听到了某个指令,运动起来,似乎将要发作。
少年依旧天真无邪,在此情此景下,他白得发光的那层面皮最是显眼可恶,笑容是那么的刺眼,好像带着一种掌控局面后居高临下的嘲弄,“你会和我回去的,于情于理,这都是你最好的选择。”
甘鲤拍了拍阮元,他的手臂筋肉结实,硬邦邦的,皮肉一点也不软,又有浓密的汗毛,像砂草纸,质地比她递过去的东西还粗糙。
对对面的杜清宴来说,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容,却感同身受地觉得眼前这场景十分刺眼。
好像她们是相依为伴的伙伴,而他则是话本里,终将被打败的,逼迫陷害主角的反派。
这边,阮元手中被塞入了一个东西,刚要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她便已经离开他,往前走出去了。
甘鲤朝后摆摆手当作是告别,边走边冲着前面的人说道,“我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