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回答。
“嗯,是的。你还想吃河蚌吗,我们可以再点一盘。”
他说着就要划过半空中的电子服务屏,燕西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蒋潮也并未勉强,只说道:“好吧。”
两人一时没什么话,燕西保持着规矩严肃的坐姿,也不放肆去拿吃的了,恢复他一贯平和处世的面孔。
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开口。
“你……”
男人冷淡地一笑,“你其实不用这么怕我。”
燕西偏过头去,“我没有。”
蒋潮道:“你喜欢看话剧吗?吃完饭我们可以去看一场。”
燕西道:“随意,我都可以。”
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没多少期待,以往的二十多次相亲消磨光了他所有热情,且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对这些事已经有所抵触和疲倦。
实话说,他有点累。
不管是家里、公司还是社交,他都疲于应付。这时代的不婚族这么多,他只想逃避到那些风花雪月的兴趣中去。
但父母不会允许,良好的教养也不会允许他在人前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所以他仍端坐在此,适时的回答着男人的问题,在哪工作、背景历史、兴趣爱好、生活圈子和家庭关系。无外乎就是这些,男人提得简练,他也答得简单。
接着男人精练概括了一下自己。
“蒋潮,三十五岁,嘉禾做影视行业。有一个女儿,四岁半,离过一次婚。目前已和前妻没有联系,烟酒不沾,无不良嗜好。”
这听起来真像个招婚启示啊,十分符合男人快捷简练的风格。
烟酒不沾,燕西的意识渐渐飘离,这个时代虽说在气候变暖的影响下,大气污染排查十分严格,人人都很注重健康保养。但一般成功人士依然会有应酬交际,怎么可能滴酒不沾。
他有些不太相信,不过也没什么所谓。
他随便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回应。
“吃好了吗?”男人问。
“好了。”他礼貌地放好刀叉,男人也起身推回座椅,将口袋的手绢递给他。
“你拿着用吧,比干手器好用一点。”
餐厅的机器人助理一般会在客人走时再请净一遍手,机器会使皮肤十分干涩,在这样的秋冬天气,出去就会感觉干裂,风吹得手痛。
这条手帕半湿,像一种棉质的湿巾,表面看着在口袋中是种装饰,拿在手里可以做湿巾用。一次性,也可以丢掉,十分方便。
燕西惊讶着男人冷淡中的细微体贴,感慨他的确会照顾人,像一个四岁女孩的父亲。
这男人看着简单,又仿佛恪守着繁复的规矩和原则。
未及多想,电梯载着两人一起升到地面,电子钥匙自动将汽车提到身边。
男人绅士地给他开车门,他坐进去,男人从另一边上车,启动引擎,进入低空滑翔状态。夜晚灯光阑珊,小小的车按部就班在自动轨道中行使,窗外飞驰而过无数光点,将夜晚映得如若漫天星河。这座城市的白天压抑地永远飞着烟灰,而晚上漂亮得像浩瀚星球。这都是人工制造留下来的痕迹。
汽车变身驶向一处屋顶,光彩夺目的大舞台,由真人近身表演,不是看一块电子荧屏。他们刷卡进入小包厢,零星几处座位,大约是私人VIP的场子。包厢其实就是一条长沙发,他们坐进去,沙发自动升起来进入座位列序,刚刚好的视野。
舞台上演着远古时代莎士比亚的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部只存在于历史课本里的戏剧,早消失流亡在现实舞台,如今却栩栩如生活在眼前,当真是惊喜。看得出经历过几次改编,已经很适合现代人的思维与行为艺术,但并不妨碍戏剧本身广远的韵味。
燕西看得一眼不眨,已然忘了身边人的存在。蒋潮虽然相亲之前就打听了这位小公子的喜好,也没想意外效果这么好。
他时不时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长长的睫毛,一汪水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嘴唇柔软带着笑意,在银行里上了三年班,依然还是一位小职员,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世人的市侩,也不精明,似乎也没上进心。相处起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