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不知道,他那充满奇思妙想的脑子,就是他最大的资源。叶思文打的正是宋应星脑袋的主意。
看着一脸疑惑的宋应星,叶思文笑了笑,说:“长庚兄现在心中肯定疑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哦!”
“在下没才没学没名声,不知道叶大人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在下?”虽然觉得对方在自己身上图谋不到什么,但是宋应星依旧保持着警惕。
叶思文说:“我一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才名,二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学名,我只是听说长庚兄对各种工业技术和农业技术都很了解,所以……”
一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怫然不悦。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起饭当学徒。叶思文说自己对各种技术很了解,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啊!
宋应星也是个性格刚硬的主,他脾气一上来,全然不顾叶思文户部五品主事的身份,厉声呵斥道:“够了!难道你请我来这里就是来讽刺我的吗?虽说士农工商,农民和匠人地位比读书人底,可是没有农民你们这些读书人吃什么?没有工匠,你们这些读书人用什么?在下吃不起叶大人的请,告辞了,至于欠你的银两,在下会亲自送到你的府上。”
宋应星说完,起身,准备拂袖离去。
“长庚兄且慢!”叶思文见宋应星要走,连忙拉住宋应星的手挽留。
宋应星甩来叶思文的手,冷冷的说:“叶大人请自重,在下这做工的手,莫污了叶大人的手。”
叶思文哭笑不得,说:“长庚兄,你听我解释……”
宋应星根本不听叶思文解释,还是冷冰冰的说:“不用解释,还不是老一套?让在下远离农工,专心读书,行了,长庚受教了,告辞。”
活该你当一辈子的县学谕!叶思文腹诽道。
见宋应星如此不通情达理,叶思文的脾气也上来了,拦住宋应星的去路,疾风骤雨般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把我的话说完中不?”
“请!”宋应星淡然道。
叶思文彻底没脾气了,说:“长庚兄,我没有看不起农民和工匠,相反我最尊敬的就是农民和工匠,其实我还是个商人,你说是不是瞧不起人的人?”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的语气和脸色缓和下来。
叶思文说:“我刚才有什么意思?我刚才什么意思也没有啊!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的好不好?其实我也是各种杂学的爱好者,只是想和长庚兄讨论一下技术方面的东西而已。”
“啊!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是我错怪你了。真是对不住你!”宋应星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错怪了叶思文,连忙道歉。
叶思文指责道:“你啊!这性子也太急了点。”
“呵呵……”宋应星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个一上等人自居的书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看不起农工商。刚才误会叶老弟的意思了,失礼了,还望叶老弟不要见怪啊!”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长庚兄乃是性情中人,和我很对路子啊!”
当下两人化解了误会,重新坐下,继续喝茶。
为了拉近关系,叶思文首先从宋应星现在的生活入手,他问道:“长庚兄,你怎么搞得如此落魄?还借了印子钱。”
叶思文记得宋应星家中应该比较富裕才是,怎么会沦落到要借印子钱用的地步呢?
“唉!说来话长啊!”宋应星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娓娓道来。
为了考崇祯元年的恩科,宋应星去年就来到了京师。宋应星平时的的兴趣爱好是各种杂学,所以八股文写得不好,于是他毫无悬念的名落孙山了。
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三、四年再考就是了。由于路途奔波,宋应星便没有回老家,而是在京城租了一间屋子,继续读书,准备下一次的考试。
在京城宋应星一直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直到几个月前飞贼关顾了他的住处,将他的盘缠偷了个精光,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给宋应星留下。
银子被偷,宋应星走投无路,在房东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放印子钱的赵老大,借了十两银子应急。有了银子,宋应星首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让家里捎些银子来。可是等了两个多月,银子也没有捎来。
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宋应星估计,银子要不是在半路上被劫了,就是被捎银子的那个人卷了。
今天是约定好的还钱日子,可是宋应星哪里有钱还赵老大,于是双方便在大街上推攘起来。推攘过程中,由于赵老大不小心,差点被叶思文的马车撞到,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这些飞贼,当真可恶!你当时没报官吗?”听了宋应星的讲述,叶思文很是气愤的说道。
宋应星一摊手,说:“不是我不想报官,是我当时根本报不起官啊!顺天府衙门要一两银子的报官费。你想,我当时一名不文,拿什么报官去?再说了,报官也没用,京师几百万人,能查得出个什么?”
“一两银子的报官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叶思文有些匪夷所思。
宋应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