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的话,似乎是在提醒他自己,有好像是在下定决心,他下定决心之后,大喝一声:“来人!”
听见高迎祥的喝声,在他帐下的亲信立刻进来,问道:“闯王有什么事?”
“下令!”高迎祥面色凶狠,“让所有人猛攻城西大营,一定要在今天天黑之前攻下城西大营。”
高迎祥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胜利的机会就是攻下城西大营,杀了叶思文,他麾下那些将领就会群龙无首,最后四散而逃。
“咚、咚、咚……”
在激昂的鼓点声中,流贼再次站在了城西大营的四周,高迎祥已经给所有的流贼通报了情况,要么攻下城西大营取得最后的胜利,要不四散奔逃,就像兔子一样被人撵得满山跑。
流贼不想当兔子,不想被撵得满山跑,所以他们要战斗,他们要取得胜利。
城西大营的瞭望塔上,叶思文看着正在列队的流贼队伍,微微一笑的,向身边的石东岳说道:“东岳啊!你看见没有,我说这些流贼不会撤退吧!你还不信。”
石东岳曾和叶思文打赌,他赌流贼一击失败,就会立刻败走,叶思文赌无论流贼怎么失败,都不会退走。
“这群笨蛋!”
石东岳摇了摇头,道:“他们肯定是认为他们攻得下城西大营,不过他们也太小看侯爷的布置了,侯爷,你是怎么知道流贼不会败走的?”
叶思文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两个字:面子,他高迎祥聚集三十万大军来进攻一座不满三万人驻守的营地,他若是还败走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当流贼的总扛把子?为了继续掌控西北的流贼形势,高迎祥不得不这样做。”
“哼!”石东岳冷哼一声,“我看他以后连流贼都当不成了,还有什么本钱当流贼的总扛把子。”
叶思文微微一笑,问道:“东岳,我们的地雷快要被消耗完了吧?”
石东岳颔首,道:“差不多了,可能还是一丈左右吧!”
叶思文指着远处,道:“流贼又上来了,让兄弟们准备战斗吧!现在可要真刀真枪的干架了。”
“是!”石东岳应了一声,拿起鼓槌敲响了瞭望塔的牛皮大鼓。
听见瞭望塔上战鼓擂动,在壕沟中休息的士兵迅速的进入战位,他们这两天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毕竟往外面有那么多随时都会打进来的流贼,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打进来,但是这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轰、轰、轰……”
流贼再次踏上了地雷阵,引发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依旧是黄土漫天,依旧是残肢断臂乱飞,依旧是硬着头皮向前。
一尺、两尺、三尺……
现在流贼的推进速度,只能用尺来统计,因为他们走得太慢,太小心了。
终于,流贼经过半个时辰的摸索,终于踏上了不会爆炸的土地,发现这一点的流贼大声的吼道:“兄弟们,我们踏过鬼阵了,我们踏过鬼阵了……”
越来越多的流贼发现他们不会随时都会踩上爆炸物,鬼阵终于顺利通过了,他们开始欢呼,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攻击,现在才开始。
高迎祥见自己的军队闯过了鬼阵,大喜,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自己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没有了鬼阵的保护,城西大营就像一个失去庇护的婴儿,自己想什么时候取他的性命,就可以什么时候取他的性命。
高迎祥向身边的亲兵说道:“下令,无论四面大军,那一面大军首先攻破城西大营,就能获得城西大营三分之一的粮草物资,若是谁能砍下叶思文人头,立刻擢升为一营头领,还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的赏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迎祥的奖赏命令下了之后,流贼的队伍欢声雷动,所有的流贼都兴奋起来,他们现在重拾希望,重获信心,他们拿着刀子,开始向城西大营攻取,哪里有有钱,有很多的钱。
“砰、砰、砰……哒、哒、哒……轰、轰、轰……”
事实证明,想要攻进城西大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流贼刚刚进入虎式步枪和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射程,立刻遭受到了两种武器的攻击,间或守军还会发射两颗虎式肩扛火箭筒,将流贼炸得昏头昏脑。
面对守军的打击,流贼并没有退缩,流贼并没有后退一步,他们前赴后继,只为了城西大营里的银子,当然,还有叶思文的人头。
但是,城西大营岂是那么好进入的?叶思文的人头岂是那么好砍的?
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威力,早在南洋战场就实验过了,就连装备了燧发枪的西班牙军队都被打得找不到被,更何况只装备了大刀长矛等冷兵器的流贼部队?
每隔一里设置一挺水冷重机枪,既保证了射击的连贯性,又保持了射击杀伤面,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射向进入射程的流贼,很多流贼被爆头,还有很多流贼身中数弹而亡,即使流贼能活着进入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射程,也立刻会被旁边的虎式步枪打成筛子。
在虎式步枪和虎式水冷重机枪的联合攻击下,流贼一片一片的倒下,洛阳守备旅的官兵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这些人,以前可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最多也就杀了一些家禽家兽,但是今天他们都成了刽子手,每个人手上至少沾了一条人命。
人杀多了,洛阳守备旅的官兵也就麻木了,他们觉得,杀人似乎比杀家禽家兽更简单,家禽家兽还会反抗,还会抗争,但是他们杀面前的流贼,只需要推弹上膛,扣动扳机开枪,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可能就会倒在他们的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