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思文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京城发生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无数的学子和老百姓走上街头,为叶景鸣不平、为黄宗羲、顾炎武鸣不平、为远洋商号商报鸣不平,当然,也包括为他鸣不平。
做这个梦,叶思文觉得有些高兴,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大明人民的斗争,表面上,他们是在为少数人鸣不平,实际上,他们是在为捍卫自己的权利而努力。
但是,这个梦很快就变成了噩梦,无数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突然出现,大批的军队突然出现在北京城的各个地方,他们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和老百姓举起了屠刀,无数的学子被东厂、锦衣卫抓去,无数的老百姓死在了军队的子弹下面。
在梦中的叶思文想要阻止,但是他无力的发现,他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短短一天时间,原本繁华的北京城变成了一片废墟……
“啊!”
叶思文在噩梦中醒来,他听见国公府外一阵喧哗。
怎么一回事?难道噩梦成真了?
“石东岳,石东岳,外面怎一回事?”叶思文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向门外吼道。
“公爷,不好了,整个北京城都乱了!”
石东岳走进叶思文的房间,一脸的阴沉,道:“今天早上,泰山书院、东林书院、国子监的学生突然打着‘还我叶首辅’的旗号在午门静坐,想要为老老爷讨回公道。”
“这不是胡闹吗?”
叶思文一听,大惊,连忙问道:“朝廷什么反应?”
石东岳道:“东厂、锦衣卫都去现场维持秩序了,可是现场的人太多,锦衣卫和东厂都镇不住场子,现在朝廷正在从城外向城内调兵,连卫**都被调进城里了,不过老百姓也不示弱,很多人都在声援几个书院的学子呢!”
叶思文慌忙的把衣服穿好,道:“要坏事了,快,我们去现场。”
叶思文走出国公府,只见一群群的老百姓正在向午门方向走去,间或还有一些军人跟在老百姓后面,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因为老百姓的人实在是太多,军队怕捅了马蜂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多时,叶思文和石东岳便来到了午门的面前,此时的午门,已经成了学子们的天下,他们穿着整齐的文士服,端坐在午门面前,没有吵,没有闹,他们只是举着横幅,而且横幅的内容也很简单,所有横幅只有五个字——还我叶首辅!
叶首辅不是你朱由检的叶首辅,叶首辅是所有大明人的叶首辅,你朱由检没有权利罢免。
看着学生们没有闹事,叶思文稍微安心了,看来学子们正在进行和平请愿,还没哟发展成无可救药的游行示威。
紫禁城的午门外虽然很宽,但是现在已经坐满了学生,大约一万多名学子齐聚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操守?
在人群之中,叶思文终于看见了一个熟人——骆回。
骆回现在带着一大队锦衣卫番子维持现场的秩序,不过现场的秩序很好,根本不需要锦衣卫做什么,他们只需要在远处观望而已。
骆回同时也看见了叶思文,他来到叶思文的面前,行了一礼,道:“公爷,你们也来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来能行吗?骆回,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骆回气急败坏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们几天吃了什么药,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坐在这里,打着横幅,既不吵,也不闹,就坐在午门口,现在可怎么办啊?朝中大事,岂是这些普通学子能够左右的,他们也太天真了,若是惹恼了陛下,这可怎么办啊?”
叶思文也是皱了皱眉头,问道:“现在陛下又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
骆回摊摊手,道:“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带兵前来维持秩序的命令,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跑到这里,才发现出了这种事情。”
“同学们,我们一定不能冲动,我们要安静,我们要把我们的诉求,用心传递给当今圣上,让当今圣上看看,什么是人心所向!”
正当骆回和叶思文谈论着当下形势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今天事件的领头人,一名二十来岁的读书人。
读书人说完,又坐下来,安静的坐在人群之中。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向骆回问道:“骆回,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骆回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