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也随声附和,气氛变得有些淡淡的伤感。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叶思文说,“既然走上了刀口舔血的路子,既不能心慈手软,以后你们可能还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死更多的人。要是没死一个士兵都要伤感一番的话,那我们也就别做其他的事了,天天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马跃盯着叶思文,说:“叶大哥,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我妹妹也是一样,他老是在我家老爷子面前抱怨,说你整天就想着行军打仗,对远洋商号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叶思文呵呵笑了,没想到马欣惠都把状告到她老爷子面前了。
叶思文问道:“二弟,你觉得是你妹妹做生意厉害,还是我做生意厉害?”
“照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妹妹做生意要厉害。”马跃很中肯的说。
叶思文又问:“那论起行军打仗,操练士卒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叶大哥你厉害,你没看见虎威营的士兵被你练得有多凶狠,打起仗来一个比一个不怕死。”谈起这个,马跃有些兴奋。
叶思文说:“这就对了,我和你妹妹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她做生意,我负责安全,如果我们两人调换一下位置,远洋商号还会像现在这样红火吗?且不要说你妹妹能不能带兵,就说我吧!我去做生意,保管亏本。”
“你做生意还亏本,我怎么不见得!”马跃嘀咕道,他指的是叶思文卖玻璃的事情。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投机取巧而已,根本算不上做生意。”
“叶大哥,你刚才说我们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剿匪?”谢威瞅准机会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说:“现在不用问,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叶大哥,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不让我去参军,反而跟着你干吗?”马跃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叶思文哑然失笑,说:“你家老爷子的心思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家老爷子。”
“我家老爷子说你天生异像,今后是王侯将相的人物,跟着你,有前途。”马跃说,“家父年少轻狂之时,曾学习过相人之术,他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马老弟,你连这种东西也相信,我就一个商人而已,还王侯将相呢!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你家老爷子可真逗啊!”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马跃自顾自的说道。
远处,喊杀声更浓了,更多的烟火冒了起来,土匪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五天之后,土匪们终于偃旗息鼓了,在几场大的内斗中,很多寨子已经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二十几个寨子又减少了几个。可是大扛把子的人选依旧没有着落,各个寨子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根本没有再联合起来的可能。
叶思文他们也一直在策划下一步的动作,一大批酒肉和蒙汗药已经从济南城运抵,虎威营每个排都接到了去土匪山寨劳军的任务。至于他们到底是去劳军,还是去干别的事情,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亲自出马,准备对土匪们发起最后的进攻。
林家寨现在是泰山山区土匪寨子中最大的寨子了,他们的大当家手段够狠,兄弟够多,在前段时间的混战中取得好的好处也最多,是大扛把子的热门人选。叶思文已经承诺了,会亲自来和他商量推举他当上大扛把子的事情。
今天正是叶思文前来犒劳他们和商量事情的日子,林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命小的们把林家寨打扫得干干净净,穿上新色衣服,到寨门口迎接叶思文。
林大当家让小的们一定得站在寨门口,要的就是给叶思文留下一个好印象,证明他们林家寨是最有实力的,寒风呼啸,雪花飘飘,可把林家寨的土匪们冷惨了。
中午时分,叶思文终于来到了林家寨,叶思文今天穿了一套很拉风的雁翅鎏金錾银甲,披着一件白色的虎皮披风,真是要多帅有多帅,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叶思文手下的儿郎穿着也是不得了,大明禁军的标准行头,钵盂盔,鸳鸯战袄,明光甲,这些都是叶思文通过孙元化搞来的行头,目的就是为了让土匪们相信自己代表的是朝廷,让他们放松警惕。士兵背上背着制作精良的火铳,为首的一杆大旗上写着“大明山东济南总兵官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林大当家见叶思文来了,忙不迭的跑来迎接:“草民林xx,参见叶总兵。”
“林大当家辛苦了!如此寒冷,居然还亲自来迎接本官,真是让本官的心头热乎得很啊!”叶思文情真意切的说,做戏当然得做全套。
林大当家忙说:“总兵大人亲临小寨,真是让小寨蓬荜生辉,小的们都有脸面啊!”
“哈哈哈……林大当家客气了!林大当家英雄盖世,这泰山山区大扛把子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叶思文豪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