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时,有差役进来,说是有急事要找马县令商议。宗泽见了,赶紧起身告辞。马成洪也不挽留,命人捧了一匹绸子、十两银子出来,哈哈笑着:“宗泽,这些是给你得中院案首的花红,不必推辞,快快收下。”宗泽口中客气了一阵后,也就欣然收下了。
宗泽辞别马县令,刚走到门口,马建迎面走了过来:“宗泽,你回来了?我听人说你在我爹这里,赶紧就过来。怎这么快就走了?”
宗泽笑道:“马县令有事儿要处理。我就先出来了。”
马建一听,立马搭上宗泽的肩膀道:“难得你回来,走,我们去莲花池喝顿酒去。”宗泽推辞有事,马建道:“你能有什么事?走走,我们兄弟好久没见了,喝一杯去。”
边说边拿过宗泽手上东西,叫了个人过来:“你,去将这东西送到陈家。”说完,也不管宗泽答不答应,撮着他就走。
两人来到莲花池,看到衙内来了,掌柜的亲自迎接招待。马建随口吩咐道:“不用报菜名了,将你的这儿最得意的菜拣着上个几道,再来一壶西凤酒。好了,先就这些,你退下吧,我叫了再进来。”
人走后,马建先草草的恭喜了下宗泽:“估计恭喜你得中秀才头名的话儿,你这些时候都听腻了。但见面不恭喜你吧,好像有点儿不那么得劲儿。兄弟我就在此恭喜你了。”
宗泽听了笑道:“你这恭喜之辞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多谢你了。”
两人嘿嘿一笑,说得一阵话来,菜也上来了。两人就开始吃起酒来。碰了几杯后,话渐渐的多了。马建慢慢的说到了他家的石炭场,说他们家的石炭烧出来的火很旺,就是那些个石炭灰不大好处理,不知道怎样用,倒了吧又可惜,现在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了。
宗泽正奇怪这马建怎对自家的石炭场这么上心?正要问呢,才想起,自家跟他家也算是合伙开炭场了。马建关心也就不奇怪了。不过他说的煤灰不好处理?宗泽心头一动,这个他可能有办法。嗯,等这次从王进士那儿回来,再来处理好了。
接着这家伙又说道:“宗泽,我现在也没读书了。我爹让我帮着做些事儿呢。前次,我随我家的管家一起去了趟浪沧,你不知道哇,那里虽是平原,粮食倒是挺丰盛的,但是木料贵的吓死人哪。我们这边到处都是的木头,在他们那儿都值钱的不得了。”
这话宗泽听了进去,问道:“浪沧,是不是我们金洲下面的?好像我们金洲到浪沧,要经过好几个渡口吧?”
马建道:“可不是,从金洲到浪沧要走三四天的呢,这我还是坐的官船,要是坐别的去,少说也要五六天的。”宗泽心头有个隐隐的念头升起,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再说。
遂,宗泽也不言语,拿起酒壶又筛了一杯酒给马建,拿起酒杯:“来,来,再碰一杯。”
宗泽现在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的,也知道马建的酒量的,估计自己要喝尽兴了,那马建早翻了。于是将手中这一壶酒喝完后,也不让人再上了。
马建还嚷嚷着要喝呢,宗泽劝道:“不能再喝了。你不想今天又被人扛回去吧?我今天走时,听到有人进来报说有急事,小心你爹今天心气儿不顺。撞上了,你今天可就惨了。”
马建虽然还是嘴硬了几句,但到底不敢再坚持了。宗泽见状赶紧道:“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吃点饭吧,不然光是个酒饱,心里也糙的慌。”
吃完饭,宗泽道:“我今日事多,明日就要去老师那里了。就先行辞去了。等我从老师那儿回来后,我们俩再好好儿聊聊。”马建不信道:“你少哄我,你哪次找过我,都是我找的你好吧。”
宗泽笑道:“我保证,我保证这次回来一准儿找你。”
宗泽回到家,林淑芳已经将他要去紫利县要带的行李收拾好了。宗泽检查了一下,见他娘将厚绒衣都给带上了,笑道:“娘,你忘了,老师不是让舅舅带过信了么?这次去就相当于辞行的,很快就会再回来的。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林淑芳道:“娘知道。但想着这些时候,天气不定的,不是怕你冷么?”宗泽只说不用这些厚衣服,陈忠运也道不用:“现在天气还好,不用带些个东西的。”
林淑芳只得重新打点行装,一样样的细细想过,真是操不完的慈母心。宗泽满心温暖的看着他娘为自己的出行细思斟酌,这恐怕是天下母亲的共性吧,总是是怕东西没带全,怕儿子冻着了、饿着了。有这样的家人可真好。
辞别柔肠千结的母亲,宗泽跟着陈忠运来到了紫利县。林家的热情欢迎那是必然的,也就不必多加细叙了。
晚上,宗泽到林高瑞的房里睡,宗泽一进门就说道:“瑞哥,你的鸡血石镇纸呢?可是得快点给我。”
林高瑞拿过自己书案上的鸡血石镇纸,没好气的塞到宗泽手中:“喏,喏,给你,简直就是个收债的一样。”
宗泽满意的接过镇纸,嘿嘿一笑:“瑞哥,你桃花债现在怎样了?大舅去说了没?嗯。”
林高瑞这两天也正春风得意,亟待跟人分享他的喜悦。见宗泽动问,赶紧得意的仰着脖子说道:“我爹跟严县令说了。严县令也答应了。我们两家通气了,就八月初八去下小定。”
宗泽一听,摇着林高瑞的肩高声笑道:“啊,八月初八就小定?你小子不错啊。下手还挺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