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知道自家公子跟陈宗泽也是交情不多的,遂也不客套问候,直接开口道:“陈公子,墨风今日前来,是想跟您说说在背后传您闲话的人的。”
宗泽一听,当即坐直了身子,盯着墨风问道:“你知道是谁?”
墨风道:“我知道。现在书院里传的这些闲话,都是冯仕进冯公子身边的知魁传出来的。”
宗泽紧盯他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听的宗泽这样问,墨风知道,要想取信于人,最好就是实话实说。何况自己今天给出的消息来路又不是不可说的。
于是墨风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墨风今日之所以会主动给宗泽来信,那也是因为冯仕进平日里在家里当惯了少爷,于是在同学面前,尤其是在家境不如他的同学面前那是颐气指使惯了。
冯仕进这种被家里宠坏的了公子哥同学,其实放在哪里都不大受欢迎的。当然,如果在那些家世比他强的同学面前,他也是很能收敛的。
可惜,卫新虽也出身地主之家,家里也是颇有资产的,但跟冯仕进相比,那还是差了一大截儿的。这冯仕进在他面前当然不会太客气。
如果大家只是同窗也还好,偏偏这卫新好死不死的跟那冯仕进是同一个寝室。这就要命了,天天朝夕相处的人如此难缠,那日子过的可就不大舒坦了。
这冯仕进跟卫新时有摩擦,而且是多以卫新失败而告终。长期积压的怨气,让卫新早就看冯仕进不顺眼。可惜,冯仕进嚣张是嚣张,但在他面前却一直没露什么把柄。这次也是事有凑巧,让他们听到了卫新主仆俩在房中说的话。
听完,他们才明白,这次书院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竟然就是冯仕进他们传出来的。
宗泽听完,奇迹般的很平静。也许意料之中的事让人气不起来?
墨风讲完就要告辞离去,这可以理解,说完就走是比较安全的,也免了不少被人发现的风险。宗泽重重的谢过墨风,当然不光是口头称谢的,宗泽还大手笔的给了二两赏银。
墨风走后,宗泽仔细的思谋了一下这个事儿,一时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但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却是笃定,这冯仕进简直就是个祸害,自己必得将他除去才是。得想办法将这个家伙赶出书院,不然,真的烦人。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有这样一个时时都想对自己使坏的人在身边,真是防不胜防的。
办法一时也还没有,反正自己还是要避风头的,现在假已经告了,还是先按原计划进城吧。
宗泽今天起的格外早,起来时,书院还是寂静一片。趁没人,宗泽赶紧背着书箱匆匆了出了书院。出了书院,宗泽长舒一口气,提着的这口气总是松了下来;但很快又憋的更狠了,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这偏偏搞得跟做贼一样怕人看见,真是让人憋屈的紧。
宗泽一路进城,来到自家的肉铺前,陶勇正在招呼伙计搬猪肉的,远远看见宗泽来了,赶紧迎了过来,抢过宗泽背上的东西,将他带到旁边的宅子里。
刚一进门,就叫道:“牛他娘,快出来,宗泽来了。”话音未落,屋里立即响起了陶大婶的爽朗的大嗓门儿:“宗泽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接着就是一阵葡挞葡挞的脚步煽地的声音。
很快,热情的不得了的陶大婶出现在了宗泽的面前。看到陶大婶,宗泽也颇是欣喜,惊喜的叫道:“婶子,你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咋没来跟我说呢。”
陶大婶笑着大声道:“我来了两天儿了。你说走时都交待好了,说是这边搞停当了后,要我也跟着过来做饭的。这一大摊子人,可不得要人过来做饭的。这次呀,我们将家里都锁了。一家子都来西京了。”
宗泽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桃枝,问道:“咦,婶子,怎么见到桃枝姐姐?”
陶大娘往外看了一眼,笑道:“我刚让她去肉案那边送东西去了。”说着,陶大娘忍了一下,到底没忍住,说道:“这次我们将伍春也带过来了。”
听到伍春这个名字,宗泽愣了一下,旋即想到,这伍春不就是桃枝的对象么。宗泽笑道:“婶子你们可真好。伍春哥这下可高兴了。”
说完宗泽话锋一转,继续笑道:“别说别人高兴了。这次看到婶子,我也很高兴。这日后啊,我可是有个打牙祭的好去处了。”
陶大婶笑道:“好好好,日后你尽管来,可别跟大娘客气的。宗泽,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点饭来。你坐啊。”
陶勇也是忙得不行,跟宗泽稍稍说了两句,就出去忙活去了。待人都走后,宗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阵。正在冥想着呢,却是有人推他。
宗泽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丁全,丁全见宗泽看过来,也不问些多余的话,而是有点焦急的问道:“少爷,现在可还没到旬休的时候,你怎这个时候来城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听得丁全这样问,宗泽心道,这丁全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就看出自己不对来。于是坐直身子准备给他说书院的事儿。
“这段时间,书院出了一点事儿……”宗泽刚开了个头,陶大婶就端了托盘过来:“来,来,宗泽快吃点汤儿面。先简单吃点,中午婶子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下可不能再说了。宗泽也饿了,接过来,捧着碗大吃了起来。吃完饭,又跟陶大娘说了几句话。因急着要跟丁全说说书院的事,宗泽正想找借口支走陶大婶的,这时听见外面一阵锣鼓喧天。陶大娘立即葡挞着跑出去看热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