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走后,建文帝兴致不减,对着国子监祭酒刘砥直夸国子监人才辈出,当是国之栋梁之地。刘砥也赶紧乐开了花的谢恩谦虚。
场面话说完后,建文帝又特意的问了下陈宗泽的情况。知道他在国子监的学习成绩非常突出,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会参加今年顺天府的乡试的。又知道他今年才十六岁,建文帝笑着捻须点头一笑:“嗯,如此年纪,竟能在国子监天下英才聚集之地,次次考试名列头等,实属不错。刘祭酒,说不得你们国子监今年要出个十六岁的年轻解元了。”
听得皇上这金口玉言,在场众人真是人人耸动。这个陈宗泽可真是入了圣上的眼了。圣上这金口玉言一出,只要陈宗泽的文章差不离儿,谁敢让陈宗泽落榜?虽说乡试时是糊名的,但如果主考官要想知道陈宗泽的卷子,也不可能是知道不了得。
对今天的彝伦堂对答自觉不错的宗泽,也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读书去了。殊不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举人名额基本已经内定了。虽然以他的成绩是不需要走后门的,但如果这个后门是当今,那就是无上殊荣了。
有了皇上的话,别说别人,就是刘祭酒都对陈宗泽关注几分了。于是,在升入率性堂后,宗泽发现自己的课业比原来多了许多去了不说,就连月中大考都变成了刘祭酒。宗泽颇是
奇怪,刘祭酒不是已经在四月份时主持过季考了么,怎么率性堂的月考他也亲自出马了?
不过,疑惑是疑惑,宗泽想着率性堂也相当于国子监的毕业班,毕业大考由祭酒主持,也是理所应当的。
殊不知,刘祭酒为着他也是用心良苦啊。因着皇上的话,陈宗泽是必中的。可是,刘祭酒怕陈宗泽失手啊,好歹也是国子监出去的学子。虽说因皇上的话那是必中无疑的。可是,那也得在水平线上才好啊。不然,说出去,那还不嫌丢人的。
何况这次要参加顺天府乡试的国子监学生也有快两百号人的。那就借此机会好好检验一二才是。
于是,这次率性堂的月中大考就仿照乡试的制式考试。不过因着乡试是三场一共九天,而国子监的月中大考不大可能考九天的,于是就将题量压缩了一下,考两天好了。
所以这次率性堂考试首场考四书文、五经题、《孝经》论以及诏、诰各一题。第二场考经、史、策以及表、判各一题。虽是因着时间的原因,题量也压缩了,可题量仍然很大。要求人必须拿出全幅心神来做。
不光是考题量,这次题的难度也是大幅增加,就是一向对这块儿很是自信的宗泽也不能不全力以赴了。
连着大考两天,考得大家是面如土色。不过好在二十那天是旬休,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宗泽考完回到寝室,王培已经在了。
宗泽现在跟他同在率性堂。这次考完王培尤为沮丧,无精打采的对宗泽道:“我自升上率性堂这几月,原想着日夜苦读,能快点过的。尤其是你也升到率性堂来了,我本想着能跟你一起肆业的。这样同寝室两人皆过,不也是佳话一场么。唉,可这次考题比我前几次考的哪次都难,看来是别想了。”
听得王培此言,宗泽赶紧宽慰道:“最终成绩还没出来呢,说不定就过了呢。师兄也先不要灭自己威风的。”
王培摇摇头道:“你别宽慰我了,之前简单一点的都没过。这次的题这么难,我是别想了。”
宗泽原还想宽慰两句的,突然想道,自己也觉得这次的题不同于往常。因之前没考过,还以为是率性堂的题就是这样呢。现在听王培一讲,宗泽也疑惑了:“王师兄,你说这次的题很难?比之前要难?”
王培点头道:“是啊,是啊。比先前难得多了。”
这是为何?宗泽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就是因他之故才这样的。率性堂的同学要是知道是因为陈宗泽,估计,会恨死他的。因为这次考完是哀嚎一片。
不过,宗泽还是宽慰道:“王师兄不必过于担忧。既然王师兄也知道这次题的难度大增,想必大家都一样感觉难。既然如此,老师判卷时也会考虑平均水平的。说不定你这次能过呢。”
事实也正如宗泽猜测的一样,这次考试难度提高,从祭酒到学录大家都是清楚的。因此,这次判卷的成绩确实考虑到这方面了。只要是在水平均线上的,一律判过的。
其实,国子监的老师也非常清楚,很多学子是要参加八月乡试的。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如果让那些有心再进一步的学子这个点不能肆业。那就是让人参加不了乡试的。
寒窗多年,多有不易。国子监的老师虽然要求严格,但也不至于如此不通人情。因此,这次考试,之前有报备过要参加今年顺天府乡试的学子基本上是全过了。
当然了,这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在国子监就读,又有志于参加乡试的,底子当然是不错的,考出来的成绩也不会太差。
宗泽宽慰了半天,王培也没高兴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水平的,跟他们这些正经考来的佼佼者那是完全没法比的。看来这次还得继续蹲在率性堂了。
不过,沮丧是沮丧,王培也很快调整过来,反正自己在国子监也蹲了七八年了,也不在乎多蹲一两个月的了。说不定下个月就过了呢。这些时日他跟着宗泽一起可算是用心的不能再用心了。照这个读法,今年肯定是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