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孟今章就被菖蒲给撵去了屋里躺下。
虽然没发烧,但是院子里面几个人一个单位,表面上还是三个不同阵营的人,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
装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尤其是一个院子里住着一个单位的人。
孟今章在屋里愣是憋了两天没下地,感觉原本只是风寒感冒,这下子要真的病得下不来床了,浑身散架了似的。
人虽然在屋里,但是心其实早就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虽然他想借着这个时机让那些小动作不断的人动作更大一些更肆无忌惮一些,这样他才有理由把整个革委会好好的整顿一下。
但是事情会朝哪边发展,发展成什么样,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想着他把三天的假用完,要是还那些人还没有大动静他就去露个脸,然后继续病继续请假,给足他们商议犹豫的时间。
然而他高估了那些人,别说三天,才第二天就按捺不住了。
到了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常福远跑去找陈建安:“陈伯伯,你看见我爸了没?”
陈建安愣了一下:“你爸没回来?”
“没有呢,我下午放学到现在都没看见他。”
现在天气暖和了,天黑的也没有那么早了。
这会儿也7点多快8点了,马上就要看不到路了。
这几天革委会那边乱糟糟的,事情又杂又多,孟今章管事的人请了病假,向进东那个主任整天待在军区不出来,一些事情都是由几个副主任共同商议,投票决议。
说实在话,压力大的很。
正因为压力大就要把压力分发下去,交给下面各个部门去执行就行了,他们都是准时准点的下班。
那鬼地方说实话,正常人一刻都不想多呆。
只要人在那就有开不完的会,吵不完的架,处理不完的事情。
下班的时候陈建安还看见了常海林,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他有事情需要加班,这会也该回来了。
更何况,常海林家里特殊,有个老太太需要照顾,他一般都不会揽事,能早走绝对不会晚一刻,除非要下去指导工作推脱不了。
革委会有人外派,陈建安不会不知道。
“再等一等,你爸爸有工作在忙,还没忙完呢,等阵就回来了。”
这样安抚着常福远,然而陈建安心里却隐隐不安。
同在一个单位,现在革委会内部是个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
若是到了入夜常海林还没回来,十有八九就是出事了。
但是谁会先动这个手当这个出头鸟呢?
他在门口站了半响,最后抬脚朝对门走去。
他得问问孟今章,跟他通通气,不然心里忽上忽下的一点底都没有。
孟今章是真的病了,据说在屋里睡了俩天了,这毋庸置疑。
那会儿医院给的诊断证明是疑似肺结核,并没有确诊。
但是这人请假回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是不是谁也不清楚。
他爱人是医生,每天还在正常上班,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