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于绘画一道,你有没有研究?”
陈子灿笑的很贼。
王鹤鸣微笑道:“我十二岁时,已经临遍赵孟坚、李公麟、文与可、徐青藤等四家名作,自谓已经惟妙惟肖。”
“十三岁那年,雪个先生游历云梦,我和父亲陪他舟次君山。”
“途中,他命我作《洞庭秋色图》,颇为称赏。”
“说我已得四家用笔之妙,可惜,未得其神。”
“父亲命我一路随侍左右,聆听先生教诲,回程时,又在云阳留寓数月。”
“临行对我说,我的画已经形神兼备,假以时日,磨去斧凿痕迹,必成一代名家……”
王鹤鸣平日里谦和自逊,难得这次,喝醉了不加掩饰,高谈阔论,神采飞扬。
显然于书画一道,他是非常自负。
陈子灿根本不知道,他师父雪个是谁。
但知道,王鹤鸣平素不说大话。
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大才子,那你早点睡,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好画画……”
第二天一早,陈子灿叫醒王鹤鸣。
让他拿出兵部尚书金之俊写给席家的信,模仿笔迹,写一封给邯郸县令周逢吉。
自己,则找根萝卜,一边仿造金之俊的印章,一边化身主角兼陈大导演。
开始跟兴致盎然的男配王鹤鸣说戏,详细讲解今天的计划。
首先,他们要去拜访这位邯郸县的县令,周逢吉周大人,用伪造的书信,取得他的信任。
清初各地方官缺额很多,这位周县令,是顺治五年进士。
如今,正面临三年一次的京察。
却不曾想流年不利,刚好遇上蝗灾,今年的赋税,眼看没了着落。
一个“才力不及”的评语,那是跑不了的,就是得个“不谨”或者“罢软无为”,也很有可能。
清初京察制度,官员只要得了这两个评语,最少,也是个革职听参。
他这阵子,肯定如热锅上的蚂蚁,估计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金之俊金尚书,可是朝廷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只要在信里说:邯郸的灾情,京中已有耳闻,周县令和自己同乡,不能不顾及乡里之情。
现有监生席修贤,其家为江南望族,为洪经略所荐,皇上钦赐入监。
若路过邯郸,请多多照拂,赈灾所需,可请他想想办法……
这封信话里话外,不就是告诉他周逢吉,你现在很危险!
但我老金,把你当自己人,准备拉你一把。
现在,我给你送来个神通广大的席监生,他家里有钱有势有办法,招待好了,你就能逢凶化吉……
试想,看了中枢大领导这封雪中送炭的信,他周逢吉能不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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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人要一唱一和。
先吹牛说,他们席家号称“半洞庭”,粮米有的是,几十万石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