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更夫猛地一击铜锣,亮开嗓门大喊一声:“抓贼啦——”
那贼人就应声怪叫着摔了下来。
无巧不巧,正跌进老更夫怀里,束手就擒。
一时间四邻轰动,宁静的春夜沸腾起来,几只叫春的猫儿四散奔逃。
街坊们点着火把,提着棍棒,由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那贼人团团围住。
这时,孙大婶认了出来:“哎呦,别打别打,这不是高家大小子吗?”
“他不是在修武县学里读书吗?”
“挺好的娃,咋可能是贼呀,是不是搞错啦?”
老更夫老当益壮,正如打虎的武二郎,把个牛高马大的高信之骑在胯下,揍的嗷嗷直叫。
闻言指着那条绳子:“搞错?我老汉能搞错?”
“瞧瞧,这小子刚才正往上爬呢,跟个猴似的……”
“哎呦,这谁家楼啊?”
“嘿——老王家闺女的……”
高家大小子半夜做贼的事情,天亮前就已经传遍了北城。
一大早,在县衙签押房里关了半宿的高信之,就被提了出来,上堂受审。
作为秀才,没被革除功名之前,他有免上刑具,不挨板子,不用跪禀的特权。
但高信之,还是老老实实跪下了。
同时被呈上来的,还有爬楼的绳索,怀里的一支金钗,几两银子,一封书信。
钟县令在天亮之前,就收到了宋将军送来的三百两银子,并无意为难他。
但当他细看那支作为证物的金钗,却不禁一愣。
“高信之,你忝为圣人弟子,县学生员,为何做贼?”
高信之顿首:“大人,学生有下情上禀!”
“何事?”
高信之回头,眼神扫过,指着身后大堂外围观听审的众人。
“我要告他,他,他,还有他……这里所有人,竟敢血口喷人,诬陷圣人弟子为贼!”
“轰……”
大堂上登时炸了锅,四下里议论纷纷,看高信之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高信之有些尴尬,不由自主搔了掻头。
虽然偷偷排练了好几遍,可是,这剧本真特么烂呀。
非得干这样引火烧身,再火上浇油的事情吗?
这角色,像自己这种脸皮不够厚的群众演员,真的是驾驭不了啊!
“砰!”
钟县令一拍惊堂木:“胡说!”
“高信之,你夜半做贼,证据确凿,件件都在这堂上摆着。”
“现在你说被人诬陷,证据何在?”
人群中有人附和:“就是,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