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衙役齐声喝威。
有差人将各种刑具搬上来,一一摆在他面前。
孙老二声音干涩:“尸体,尸体在我爹,坟里!”
“什么?”
杨教谕和陈子服惊叫出声,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在,在我爹坟里……”
孙老二艰难地说:“我怕人发现,就,就把他埋在里面了……”
陈子服立刻下令退堂,和杨教谕带着衙役仵作,押着孙老二,来到南郊荒山上。
这一片七零八落,到处都是坟堆。
掘开孙庆的墓,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快要腐朽的棺材盖上,放着一具衣裳凌乱的尸骨。
非要跟着来辨认的陈氏,好容易鼓起勇气,怯怯地看了一眼,就尖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陈子服令仵作就地验尸,经查看,尸体已呈白骨化,脑后头骨碎裂,果然是一击致命。
衣物保存完好,旁边的包袱里,发现几本账册,确为汪大先生所有。
这下,证据链已经齐全。
这是个铁案,证据充分到无可辩驳的铁案。
回到县衙,孙老二在口供上画了押,直接被打入死牢。
杨教谕皱着眉头,捂着胸口,默默不语。
陈子灿道:“老夫子,你这是不太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杨教谕摇着头,叹息良久,才道:“孟夫子说,人性本善。”
“可这孙老二,前二十多年都老老实实,不过是个勤苦谋生的普通人。”
“只因为摸了一下汪大先生的银包,就完全丧失了人性,直如恶鬼附身!”
“若真的人性本善,那这恶,又从何而来?”
不待回答,又喃喃道:“二十年之善,不敌那一念之恶,这善何其渺小,这恶,又何其强大!”
陈子服道:“人世间有善有恶,人性里有善有恶,天残地缺,亘古如此。”
“所以,天子设牧民之官,奖善惩恶以补之。”
杨教谕仰头叹息:“天子设牧民之官,奖善惩恶以补之!”
“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