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身体猛地一僵,沉了眼。转身,想也未想便抬步往那道空门跨了进去。
四周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雾散去,浩瀚的天地之中,断垣残壁下,无数的人齐站一处,包围着一名绝色芳华的女子。
中心长歌委顿于地,一袭淡烟金长衫浑身染满了殷红的鲜血,那耀眼的红刺目惊心。
而长歌对面,一身白衣滴仙般温雅如玉的男子单手揽着一名受伤的女子,单手举剑对着她。因他此刻正背对着他,他看不清脸。
“长歌。”李桢僵直了身子,风速一般的靠近,疾速的脚步沿着浅灰色的冷硬地面向四下里震开,整个残壁下除了他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结,说不出的诡谲。
在长歌面前,李桢顿住脚步,伏地身形,伸手将她扶起,却未曾想直接从长歌身体穿透而过。
“你倒现在还不知,你犯了何错?”旁边男人似若三月春风般的声音淡淡地吐出,似乎很是失望。
李桢眉头下意识的一皱。转身,终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白衣墨发,气质清冷无双。漆黑的眼眸,仿若大海中寂静的凉水,清澈又深不见底。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李桢看着面前这一张出尘的脸,直觉不喜欢。他视线低垂,落在男人腰间别着的那块半月弯形的碧绿玉佩,微微顿了顿。
这玉佩……
“错?我何错之有?”凤长歌轻轻浅浅的笑出了声,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那般令人窒息的难受。
她捂住受伤的胸口,脚步跄踉地站起了身,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是爱了上不该爱之人?还是遗憾未曾杀了该杀之人?”
整个气温瞬间降至冰点。
“混账。”另一名长发须须的半百老者走出了身,一脸威严的怒喝道:“你身为凤凰族的下一任族长,不严以律己,你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师傅,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们凤凰一族之事自是不劳你费心。”长歌纤手微抬,将剑指于男人怀中揽着的那名虚弱至极的女子,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冰冷的从眼角射出两道寒光:“今日,这个女人必须死。”
那女子一脸害怕的往男人怀中缩了缩。
“凤长歌……”男人声音隐隐有些薄怒,看着那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仍倔强不肯认输的女子,压抑住心里几欲喷薄的怒气:“难道,为师便是这样教你滥杀无辜,冥顽不灵的吗?”
“滥杀无辜?好一个滥杀无辜……”风长歌朱唇带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嘴角有着掩不住的苦涩和悲凉。“冥顽不灵是你。”
风驰电掣间,烟金衣裳迎风一曳,长歌执剑长驱直入,凌厉剑气呼啸而来。
男人脸上面无波澜,手中拿着的那柄了尘剑光芒一涨,一挥,剑中散发的光芒马上要落到长歌身上。
“小心……”李桢脸色惊变,身体下意识的往前长歌面前一拦,四周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受了什么惊扰,李桢一个激灵,猛地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抬眼,却发现自己已躺在客栈内的床上。
额头细汗缓缓滑落,没有过多犹豫,他掀被而起,立即往长歌的房间而去。
另一处,街道巷口处,一袭白衣出尘的男人猛地停下脚步,反身冷冷望着脚下那只白猫,温雅的面容上带着异于常人的薄怒:“梦貘,最近,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你竟然连我的梦也敢盗取。”
“喵!”那猫委屈地叫了一声,见主人第一次对他发怒,有些怯怯地退了一步。
它冤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