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凝结了一般,十分寒冷。
“他来了。”朱聪的声音很平淡。
“哼,朱老三,知道我来了,你还不出门迎接?”那声音尖锐刺耳,由远及近,甫一说完,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怪人突然出现大厅门口。
“哟,还有两个小朋友?”黑袍怪客看见林桑和沈耀,一愣。
“这两位少侠是侠义之人,知道我有难,执意要来帮我,和你我二人的仇怨无关,你莫要动他们!”朱聪的胡子瑟瑟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哼,都在这了,还能无关?所有见过我的人都得死。”黑袍怪客看向沈耀,“沈镇南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今日你也在这,省得我多跑一趟。”
“你认识我爹?”沈耀绷紧了神经,蓄势待发,他和父亲生的相像,很多见过他的人都能认出他的父亲,因此不以为意。
“哼,沈镇南那个小子,还活着吗?”黑袍怪客冷哼一声道。
“我爹他。。已经失踪五年了。”沈耀眼神黯然。
“嗯?跑了?”黑袍怪客惨白干枯的手指摩挲着一把短剑,“真是不聪明。”
“你别侮辱我爹。”沈耀“霍”地站起来,瞪着黑袍怪客。
黑袍怪客发出“嘁”地一声,转头看向林桑,细看之下,不禁有些愣神,这个后生,长得和那人真像,仔细想时,记忆中的人儿却又变得模糊不清,大概是错觉罢。
林桑仍旧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成诀,头上冒出一丝丝热气。
“无名心法?”黑袍怪客突然道,“曾无名也下山来了?”
无名神功在江湖上久已失传,早已没人练了,很多年轻的子弟并不知道这门武功,就连沈耀,也只知皮毛,他曾在父亲的手札中看过记载,只知这武功霸道厉害,父亲对这门功夫十分向往,但寻找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丝线索,听黑袍怪客讲起时,沈耀浑身一震,心里想:“原来林姑娘练的是这门功夫,难怪如此厉害。”
“好了,废话不多说,快子时了。”黑袍怪客歪了歪头,看向朱聪,“你自己动手吧,免得脏了我的袍子。”
“好!好!好!”
朱聪连连后退,颤抖着喊了三个“好”字,一纵身,往侧门逃去。
“找死!”黑袍怪客身法诡异,朱聪刚到侧门,他已悠闲地站在侧门边上,玩味地看着朱聪,朱聪生生地顿住脚步,绝望地发现自己和这黑袍怪客的武功实在相差太远,无论怎么逃,也是逃不掉的了。
“沈兄弟,看准了!”朱聪一跺脚,深吸一口气,手上多了一只判官笔,那判官笔长不过一尺,末端纯银色的狼毫光滑柔顺,没有丝毫杂质。
“哼。”黑袍怪客看到朱聪拿出了家传的判官笔,浑不在意,仍旧懒懒散散地站着,玩味地看着朱聪。
朱聪一运力,判官笔末端的银色狼毫立刻根根笔直,就像是无数把锥子同时从四面八方向黑袍怪客袭来。
黑袍怪客略一提气,拔地而起,又轻飘飘地落在了朱聪的身后。
朱聪脚踏八方步,顺势转身,又向黑袍一指,使出了家传判官三十六式中的第十三式--回头是岸。
黑袍怪客的黑袍无风而动,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判官笔上根根有序的银色狼毫瞬间变得杂乱无章,有的直接断折后掉在了地上。
“这判官三十六式,怎地还是如此草包?”黑袍怪客出言不逊,“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其中有十二式纯属画蛇添足,去除之后威力更大,你怎不听?”
朱聪面目胀红,那人说得不错,二十四式的判官笔的确威力大增,可自己武功不如他,本想出其不意,自然不能用平时惯用的武功,哪想到这人记忆恁好,这一式回头是岸,他当年只在他面前耍过一次,还只半招,被他否定后再也没有在他面前用过,现下居然一下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