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感受着他的指尖穿梭在自己的发间,怕挣到伤口,力道轻柔,有些痒,却舒服。
&esp;&esp;“你从前不是有很多话,现在就只会这一句了吗?”顾西泽的声音有些硬。
&esp;&esp;他打开水,开始冲洗发水揉起来的泡沫。
&esp;&esp;其实程意意有很多话,可她心里酸涩得要命,话涌到喉咙边,却都觉得不妥当,不知道真正该说些什么。
&esp;&esp;泡沫顺着流水,沿着她的发丝,冲进下水道。
&esp;&esp;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凝于唇齿间的三个字。
&esp;&esp;“对不起。”
&esp;&esp;她的脖颈埋得已经有些酸了。
&esp;&esp;顾西泽没有应她,关了水龙头,将她的湿发绕开伤口,分成两边拧干,将程意意的头扶正,这才开口。
&esp;&esp;“你觉得你错在哪里?”
&esp;&esp;洗漱台前便是镜子,程意意不用回头,也能在镜子里看到他的眼睛。
&esp;&esp;幽暗深邃,却极认真。
&esp;&esp;程意意不敢再看,低头。
&esp;&esp;“错了很多。”过错方总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程意意这一句还是低极了,如同小孩犯错时候的嘟囔。
&esp;&esp;“我要听详细。”
&esp;&esp;“最开始,我就不应该撒谎。”
&esp;&esp;程意意抬头从镜中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
&esp;&esp;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esp;&esp;“即使撒了谎,后来的五年里,我有无数次可以把真相告诉你,可是我没有。”
&esp;&esp;她没有,她总是心怀侥幸,直到顾西泽接到了倪茜给她打来的电话。
&esp;&esp;她的谎言猝不及防被撕开。
&esp;&esp;“接着说。”
&esp;&esp;“不应该离开帝都,一声招呼也不打…”程意意觉得自己的鼻子越来越酸涩,她的眼泪几乎要不受控了。
&esp;&esp;在那之前,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离开帝都去留学,直到顾西泽发现了一切。
&esp;&esp;她太害怕了,曾经的包容与爱都变成厌恶与憎恨。
&esp;&esp;她会崩溃。
&esp;&esp;那还不如干脆躲得远远的,在一切发生之前,她先将他丢弃出自己的生活。
&esp;&esp;可即使她占据主动离开帝都,同样过得糟糕极了。
&esp;&esp;她总在夜深人静时候被噩梦惊醒,想起顾西泽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
&esp;&esp;工作日呆在实验室,周末去做兼职。她让自己的生活忙碌得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只有这样,才能一躺下就沉沉地睡过去。
&esp;&esp;不再回忆关于帝都的一切。
&esp;&esp;“还有呢?”顾西泽的声音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