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段时间精神不好,老忘事,他居然忘了他今天是跟戴亦莘一起出的门,本来是戴亦莘开车,但他抢过钥匙,用丹凤眼睨对方,“今天我来开,你敢不敢坐?”
戴亦莘只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他当时就沉下脸,将车钥匙砸回去,“不敢就算了。”
几秒的时间,车钥匙重新回到他手里。戴亦莘塞过来的时候,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拢了一把他的手。
“没什么不敢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做什么都行。”
那双琥珀眼流光溢彩,像是其主人要赴一场盛大的约会。
死亡的约会算不算盛大?
他一路提速,旁边的戴亦莘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车翻了,他听见戴亦莘跟来援救的人说。
“先救他!”
声音像是咬着牙关挤出来的话。
霍佑青想起自己刚刚打方向盘打的是朝左,他已经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戴亦莘怎么还能发出声来?
没等他多想,他就陷入昏迷。等他醒来,得知两个消息。
一,戴亦莘人在ICU,还没醒。
二,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蓄意谋杀戴亦莘。
因此,龚琅和仇问斐二话不说,冲进病房教训他。尤其是龚琅,他要他在戴亦莘床边下跪,跟戴亦莘认错,还要把照片拍下来发朋友圈。
霍佑青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要不然当初在别墅醉酒的第二天,他也不会两条路都没选。
舅舅和舅妈去世的那一年,很多人用同情的眼神、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其实这种眼神他小时候就见过了。
每次当别人知道他父母早亡,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仿佛他是世上很可怜的人,但他想说他不是。
他还有其他亲人,舅舅和舅妈给他的爱不少于别人家父母给孩子的爱。
等到舅舅和舅妈也离世,那些眼神便成了刮骨刀,一下下割他的肉,刮他的骨,无时无刻提醒他舅舅舅妈已经离开人世。
仇问斐可能不知道他爱面子,但龚琅知道的,所以龚琅才会提出这么毒的方法。龚琅太了解他了,知道怎么伤害他能伤得最疼。
后来,戴亦莘醒了,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下跪照像是一夜之间在社交圈消失,没人再提这张照片,可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