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他丈夫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那个晚上她在太平间门口坐了一晚上。自那以后,她就特别反感医院,与其说反感,不如说是逃避,感觉只要进医院就会害怕那段经历。”
“可是,我受伤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有来医院看我。”苏致若不解。
“她就在忌日前这段日子会特别反常,比如会自己一晚上泡在冷水里冻出感冒,或是一个人不停地跑步,不累病下决不罢休……”
苏致若不可思议地打断夏琪:“等等,你是说她的病完全是自己折磨出来的?”
夏琪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没错。”
“为什么?”
夏琪叹道:“大概是因为面对忌日她必须承受身体上的痛苦才能减轻心灵的痛苦,在病痛中度过好过清醒着煎熬。”
苏致若艰涩得牙根发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够让她这样……”
“呵,她丈夫并不是那种很有钱很帅的人,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第三十七打
那个人站在湖的对岸,静静地注视着这边,唇角带着淡然的微笑,就像是无数次站在她背后对她说:“没关系,有我在。”
陆小风激动地刚想喊他,却突然看到他的胸口冒出鲜红的血迹,将白色的衬衫渲染出一大夺红色的玫瑰。血迹放肆地侵占洁白的地盘,衣衫下摆边沿时不时低落下宝石般的血珠。
他依旧微笑着,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陆小风惊呆了,当他的脚下都血流成河之时,她终于放声尖叫。
“啊!”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没有闻到意想中的血腥味,但仔细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因为重感冒什么味道都闻不出。陆小风不敢闭上眼睛,那个血红的身影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急促地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梦,原来是梦。
“陆小风,陆小风!”
陆小风愣了下,终于意识到有人在叫她,她慢慢侧过头,看到一张急切的脸,是苏致若,不知为何,她刚才还惊恐不定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苏致若紧张地看着陆小风,她满头是汗,刘海贴在额头上,眼神空洞茫然,像是丢了魂似的对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把焦距对上。
“我这是在医院?”陆小风抬起左手摸了摸脸颊不确定地问。
她刚才的眼神让他心惊,苏致若定了定神,回道:“还在医院,你在挂最后一袋盐水。”
陆小风试着自己用左手撑了撑,又倒了下去,只好说:“扶我起来。”
“你还是躺着吧。”
“没关系,已经好多了。”
苏致若用手背感觉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又找来温度计量了下,烧已经退了,他这才将陆小风扶起来,又把枕头摆好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陆小风的头已经不那么晕了,就好像有人帮她把身体里沉重的铅块移走,感觉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这归功于苏致若,如果不是他坚持强硬地把她拖到医院,她可能真的会烧出问题。陆小风偏过头,看到苏致若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她。
陆小风奇怪道:“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在想,你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