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往前走着,突然返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重重的熊抱,“差点忘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她没记得,她是怎么害她的,是怎么背叛她的,只记得自己对她的好。容夷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她连忙快速的眨动着眼眸,僵硬地环抱住她。
这是在她的人生中记事起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既然走了,就别回头。”
“嗯。”白悠悠显然没有那么感性,她回头真的只是为了感谢而已,大大咧咧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说得对,那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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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是个没心没肺,不懂感情的女人。
眼见着她的身影从宫门消失,容夷沉默不语地想。
她折返回去,走进了地牢,见到程朔,并没有面前表现的那么谦卑,她望着程朔刀上早已停止流动的鲜血,大概能够了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于是轻声叹息,
“您这又是何必,这样去吓唬她,明明就要触手可及了。”
程朔这才仿佛活了过来,只是眼神却空洞着,容夷望见这样的眼神,只在死人身上见过。
“她走了。”肯定的语气。
“陛下……”
“你不明白,孤改变了主意,也明白了他们的选择,用尽手段留下一具空壳,没有任何意义。”
他擦拭刀刃,收刀入鞘。
慢慢往前走去,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孤也要走了。祝野会代替孤,而你就留在他身边吧。”
容夷脸色一变,“他虽擅长模仿,可却缺少脑子,如何能够治理国家……您要去哪?去她那里吗?”说到后面的话里不由露出了些许期待。
程朔看她,“我去得,你去不得。”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所以才说你陪在他身边。他当傀儡,你来辅佐他,做真正的掌控者。”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说天气真好一样,完全不把这皇位当做一回事。
容夷微微睁眼,净美的脸上出现了惊愕,“我?”
“是的。”程朔斜看她,“这是孤,最后的命令,她一定不想看到这个世界生灵涂炭。”
程朔说完以后并没有立刻脱离这个躯壳,而是牵上丸肆去最后的旅行之地,天颐山庄,这里很美,也很可惜,他那时候并没有陪着她走完全程。
是彻底占有还是放手,曾经前者一度占有上风,甚至案上迁都的拟旨都已经在写了,他会带她去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北重城不要也罢。
可痛苦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做出了后者的选择。
她比想象中的更加擅长隐藏,搜刮记忆竟然不着半点痕迹,只在那天晚上才露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她眸底的惶惶不安和试探都太过明显。
“我应该,竭尽所能了吧?”他这么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