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苑后罩房里,”明嬷嬷很是钦佩戴氏的敏锐,道:“三奶奶让橘青橘白两人过去,而今这在设法救人。”
“朱姨娘可还好?”
戴氏扫了眼聚福居,带着明嬷嬷走得远些。
明嬷嬷摇头,道:“朱氏被扣在里面,外面瞧不真切,不过三奶奶托我给你递话,说朱氏暂时不会有危险。”
戴氏点头,像是也赞同一般。
明嬷嬷又道:“姨娘要见大老爷。”
戴氏笑了笑,道:“去跟她说,大老爷马上就来,让她略等一等。”
“我这就去说,”明嬷嬷转身要走。
“还有,”戴氏道:“四少爷今天跟同窗有约,不过此刻也在来的路上了。”
明嬷嬷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奔去明苑,将话告知。
姨娘听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要来,她抵着朱氏脖颈的碎瓷微微发颤。
朱氏浑身紧绷,生怕她一个情绪激动,便要了自己性命。
约莫大半刻的工夫,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姨娘忽的挺起腰杆,带得手也跟着动了下。
冰冷尖锐的切口在细腻肌肤上划过,朱氏的背心再度起了一层冷汗。
门外,崔铖沉沉的道:“我来了。”
姨娘搡了下朱氏,示意她往前些。
朱氏不敢不从,在不割伤自己的情况下,她小心的挪到能看到门口的方位。
崔铖推开门,立在一地昏黄的夕阳中。
姨娘凝望着他,有些晃神。
在被圈在朔风斋的日子里,她每晚都梦到这个场景。
崔铖神态温柔的从外而来,接她离开那个冷如冰窖,寒如地窟的牢笼。
她希翼着,盼望着,因为他曾说过,她就是他的解语花,他的忘忧草。
她坚信,他不会舍弃她。
然而,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却等来他另结新欢的消息。
这还真是个讽刺。
崔铖缓步往里靠近,柔声道:“我来了,你想说什么,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站住,”姨娘迅速回神,表情转冷,手上的瓷片更加贴近朱氏脖颈。
朱氏痛楚的皱了皱眉,白皙的颈子上,一道细细的红痕逐渐往下蔓延。
崔铖唬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半步,道:“好,我不过去,你不必紧张。”
姨娘看着这样的崔铖,心里酸涩得不行。
此时的崔铖,眼里没有半点情谊,只有对她的警惕和戒备。
姨娘快速改变早前的策略,问:“哥儿呢,我想见他。”
明嬷嬷忙道:“四少爷今天参加同窗诗会,已经有人过去接了,待会儿便会回来。”
姨娘点头,问崔铖,“老爷,早前你答应我的亲事,如何了?”
崔铖扯了下嘴角,明嬷嬷忙接话道:“三夫人已经请了女媒,这两天就能有回信了。”
姨娘看崔铖。
崔铖却在看红着眼,从头到尾也没吐半个字的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