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觉得?他家主上虽然自恋,但还没到这种看着自己手能看两个时辰的地步,心惊胆战地问:“看到什么?”
“血。”
“这上面沾了一个人的血。”
乘风心头一跳,有些不祥的直觉。
“赵泽瑜”却自顾自地道:“乘风,你说人的血是热的吗?味道好吗?”
乘风眼皮子?直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殿下……”
“你知道吗?人的血是热的,可是沾到手上却是冰冷黏腻的感?觉。”
“赵泽瑜”摩挲着手指:“今日我在凤仪宫外三言两语便要了一个人的命,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感?觉。”
“我观皇后与英王,搬弄是非、生杀予夺、搅弄风云,这权力应当是个好东西,你说是吗?”
乘风跪了下来,之前?他怕赵泽瑜绷得?太紧过刚易折,可现在他却怕极了赵泽瑜这堪称申请和?缓的柔声细语:“殿下,秦王殿下之事已然不可挽回,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两个小主子?着想啊。”
“赵泽瑜”神色平淡:“嗯,有理。所以你看,什么时候当我感?觉到人血是温热的,什么时候我才真正是两个孩子?合格的父王。”
“殿下……”
“乘风,你要给我一些时间,人的心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变硬的。”
“不,属下不希望……”
“赵泽瑜”却打断了他:“好了,乘风,我累了,你不要多?言,下去吧。”
乘风知道这是主上不需要他再?说下去了,可走到门口,回望着赵泽瑜一半被拖入阴影的身影,乘风还是道:“殿下,我见识浅薄不敢左右殿下决定,但无论殿下做什么,乘风永远誓死追随殿下。”
只可惜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回应,乘风也不执着,将书房的门关上便下去了。
半响,老僧入定的“赵泽瑜”才像个年久失修一样的木轮一般轻轻转了转眼睛。
似是听?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笑话一样,“赵泽瑾”轻轻地笑了:“永远?这世上又哪里有永远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你又哪里来的底气?说永远呢?”
哪怕赵泽瑜在这具身体中也难免有些毛骨悚然:在江湖上他不是没有借刀杀过人,平宁侯府的落败、那爷孙俩的下场也不是没有他出力。
但和?这个不一样,过往那些他置于?死地之人皆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这个小太监纵然狗眼看人低,却也罪不至死。
然而他发现最?恐怖的是自己能够自然而然地明白这个“赵泽瑜”的所有最?细致的想法,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