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骇,曹霁云不知从哪里又跑出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华道:“岑夫人死了,没有人控制追魂骨的夭鬼,夭鬼就反噬附身。”
不过片刻,周本计体无完肤,凄厉惨叫,气绝毙命。
众人惊魂未定,忽又听灵芝在叫:“黄芪,黄芪……。”转头去看,只见黄芪不知怎地也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已是在李伯的家里,一睁眼,灵芝就在床边,喜道:“你终于醒了。”
黄芪从床上爬起来,觉得奇怪,道:“我怎么了?之前不是在岑府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灵芝道:“那是昨天的事了,你突然昏倒,怎么叫也不醒,江宁的大夫看不出什么来,所以我就连夜送你回来,找李伯看,李伯也不知你得了什么病,我们都束手无策,好在你自己又醒了。”
黄芪暗想:“难道是犀照伤了我的魂魄,才致如此。”他不想灵芝担心,笑道:“兴许只是太累了,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对了,那周本计和岑夫人怎么样了?”
灵芝道:“都死了,案子已经结了。”
黄芪点点头,道:“你记不记得周本计临死之前,说过一句话,好像没有说完。”
灵芝道:“你身子不好,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黄芪摇摇头,不知周本计究竟要说什么,道:“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黄芪,黄芪,醒了没有?”李伯从外走进来,急冲冲的。
黄芪嘴里都是盐水鸭,没空说话,灵芝道:“他醒了。”
李伯拉起黄芪的手便走,道:“别光顾着吃,比试今日开始了,你不想做大夫了吗?”
黄芪百忙中抢了一根鸭腿。
进职比试在后院举行,等黄芪赶来,已聚集了不少人。
路上李伯已将规则告诉了他,这进职并非只是按级晋升,如厮役有过人之处,可一直由学徒、医士而进职为坐馆,只是越到后头,竞争越激烈,难度越大。
清幽的院子里,前方是一大片空地,上面摆放着很多东西,上首则是五张长案,孙堂主是主考,李伯是副考,还有三位“名医”头衔的作陪考。
因陈伯失踪,千杯堂少了“神医”的招牌,于是不得不请李伯来撑门面,李伯想着行医乃是救世济人,况且孙堂主又如此诚恳,便答应在陈伯不在的这段时日先顶替着,待其归来再卸职。
孙映雪是个爱看热闹的主,和绿萝坐在秋千架下,磕着瓜子,脚下还蜷着一只黄猫,她们见黄芪过来,便摇手叫喊:“黄芪黄芪,努力努力。”
黄猫吓了一跳,窜进了蔷薇丛里,又惊起一群蝴蝶。
第一场是由厮役进职为学徒,凡入门一年以上的杂役经坐馆推荐可以参赛,黄芪虽然进入千杯堂也有一年多,但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头,原是不能参加比试的,幸有李伯为他说情通融,孙堂主才网开一面。
天朗气清,是个考试的好日子,二十几名杂役站在场上,有黄芪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个个精神抖擞,志在必得。
吴总管作为监考,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大家不要交头接耳,安静,这进职考试关系到你们的前途和命运,大家一定要尽力而为,不过落选的也不用沮丧,学好了,以后还多的是机会,最要紧的是遵守堂规,不要走歪门邪道,更不能舞弊,一经本总管查获,轻的赶出去,重的打断你们的狗腿子。”
他看向孙堂主,孙钧祖打个哈欠,伸手示意,铜锣一响,吴总管叫道:“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关,比的是力气。”吴总管道,“大家都看到了,地上有一个石锁,重一百五十斤,能举过肩者,过关。”
众杂役听了这话,议论纷纷,有人道:“吴总管,做大夫为什么要比力气?这好像是风马牛不相及呀。”
不少人附和:“是啊是啊,不合理。”
吴总管道:“你们懂什么?力气是作为一个杂役最基本的要求,劈柴、洗涮、抬架、倒桶,哪样不需要力气?通常来说,力气越大的人身体越好,本堂闻名天下,来看病的人车马如流,坐馆每日要看足五个时辰一百多病患,没有好的身体能撑得住吗?到时候没给别人治好自己先病倒了,岂非笑话?再则最近医闹频发,做大夫的没点力气防身,被人打死砍死,要什么医药费、丧葬费、安家费、精神损失费,诸如此类,我们千杯堂岂不是很划不来?”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众杂役都觉有理,既然有理那就上吧,有能过肩的,有使尽吃奶的力还纹丝未动的,还有一人提到半腰处,脸憋得通红,终于绷不住,“噗”地排出了一股长气,众人大笑,那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可奈何的扔下了石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