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好像挨了闷棍,瓜子洒了一地,白皙的脸上露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李伯呆住了,孙映雪冲上去对吴总馆拳打脚踢,骂道:“你这坏蛋,干嘛胡乱打人?”
黄芪缓过神,扬起拳头也打了过去。
门外早冲进两个大汉,把他压倒在地。
屋里顿时又乱成一团,孙堂主不胜其烦,叫道:“快把小姐带回去。”
绿裙姑娘唤上两个老妈子,连拉带扯,把疯子一般的孙映雪带走了。
黄芪被压得脊梁骨都要断了,道:“你为什么打我?”
吴总馆的脸被孙映雪抓了几道,火辣辣的疼,啐了一口,骂道:“打不死的贱骨头,你是什么身份?打你怎么了?不打死你就是好的,他奶奶的,哎哟真疼。”揉了揉脸。
李伯忙为黄芪求情,孙堂主道:“李伯你也是老糊涂了,这种乡下野小子带回来干什么?”
李伯见磨破嘴皮子他还是无动于衷,也怒了,一拂袖,道:“好,你不留他我也走。”
孙堂主一时懵了,没想到他还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头一回见他生气。
吴总管骂道:“好啊,连你也反了不成,走了就别再回来。”
李伯斥道:“住口,走就走。”
说着把黄芪扶了起来。
孙堂主眼睛转的快,心想只有李伯知道灵芝长在武夷山的什么地方,他走了可就断了一条大财路,况且怎么说他也是陈伯的师兄,到时候陈伯的面上可不好看,忙道:“有话好说,李伯,看在你老人家的面上,我留下这小子了,先让他做个厮役,做的好再去做你的药童,工钱不少他的。”
“李伯你别管我,我要回武夷山。”
黄芪觉得这里的人简直比尸妖蛇怪还要可怕。
李伯怒道:“你也住口,你不想学医了吗?这点苦你就受不了了?”
黄芪道:“我不想留在这里做狗。”
“做狗?诶嘿,你还不配。”吴总管冷笑道,“你只配做牛做马,我才是老爷的狗,汪汪……,老爷,你说是不是?”
孙堂主不胜其烦,道:“好了好了,吴总管,你带他们下去吧,顺便去把大平叫回来,别在李伯家里待着了。”
原来为了防止李伯携款私逃,他一直安排人监守着李大娘,以此作为威胁。
出了厚德堂,黄芪还愤愤不平,道:“李伯,你医术这么好,可以自己开医馆,为什么要在这破地方受气?”
李伯叹了叹气,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昧着良心的事,老天爷惩罚我,不但让我绝后,连几个徒弟也死了,我这都是在赎罪啊。”
不多时大平回来了,这个人是厮役的头,也是吴总管的侄子,吴总管吩咐他要好好招呼黄芪。李伯挂念着李大娘,让黄芪好自为之见机行事,便也匆匆回去了。
吴大平带着黄芪到了百草堂,先把厮役的活儿说了一遍,几乎是挑水、劈柴、倒尿桶无所不做,工钱是每个月三百文,黄芪孑然一人,有钱也不知道怎么用,自然不在乎这些。
吴大平指着茅厕旁的一间柴房,说其它的房间都住满了,只能先住这,然后又恶狠狠的道:“我把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偷懒,就别怪爷手下不留情,收拾一下就赶紧去干活吧。”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柴房里堆满了木头,刚好能铺下一张席子,墙壁破了不少的洞,风“呼呼”吹进来,弥漫的是茅厕飘出的恶臭。
黄芪一个人待在里面,想起爹,想起百家寨的乡亲,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背井离乡的苦楚,忍不住伤心起来。
“干活啦。”外面传来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