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云躺在茅庐那群泥塑木雕中,喝着酒,看着天边的红烧云,这时澹台峰走了进来,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倒自在。”
张行云递过去酒葫芦,道:“不自在又能怎样?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自寻烦恼。”
澹台峰灌了一口,心底生出暖流,道:“张行云,有时候我真佩服你。”
“我一个浪荡子弟,有什么可佩服的。”
澹台峰露出一丝苦笑:“你什么都看得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还有人牵挂你想念你。”
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团东西。
张行云定睛一看,却是干粮,虽然不多,但在此时此刻,却是比黄金还要珍贵,他忙推辞,笑道:“你担心我会饿死?”
澹台峰道:“我不在乎,但有人会在乎。”
张行云挠挠头,道:“这种事真是头疼,咳咳,这个……只盼她能早日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呵呵……我其实什么都……呵呵,受之以桃报之以李。”
他看看四周,从包囊中取出狐尸,割了大块肉交给澹台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澹台峰又惊又喜,笑了笑,径自走开了。
“什么东西?”胡海龙闻到腥味,凑过来。
张行云无法,道:“你鼻子倒很灵。”
只好把花华孙映雪都叫过来,每人割了一片肉,叮嘱不要声张,胡海龙嚼了又嚼津津有味。
花华虽不情愿,也囫囵吞了下去。
只有孙映雪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吃生肉,张行云只好把干粮给了她,孙映雪吃了两口,忽想起什么来,道:“给那和尚也吃些。”
胡海龙道:“饿死他更好。”
孙映雪走到草亭前,伸出手,还未说半个字,干粮转眼便不见了,花华又气又笑:“这和尚好不客气。”
“朱灿,你在干什么?”刘义山突大声呵斥道。
众人齐看过去,只见有一人在掘齐少侠的墓地,此人赤发青面,眼突耳尖,头大身小,不伦不类。
朱灿道:“别急,见者有份,不会少了大家的一份。”
“你要吃人?”孙映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亲眼所见,战战兢兢道。
朱灿露出白嶙嶙的牙齿,阴森森笑道:“刚死的,还新鲜,你要不要?”
孙映雪打个冷战,纵然胆大,也吓得躲到张行云身后去了。
刘义山怒道:“这与禽兽何异?朱灿,早就听闻你吃人掘尸的恶名,没想到传言不虚,有我在,断不能容你放肆。”
朱灿大笑,道:“就你伟大,就你是君子,人死不过一滩肉而已,既能救我们,该是他的荣幸,这历史上吃人的可不止我一个,现在吃的只是死人,若是还出不去,我们就该想想其他的了,大家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话,只有这一个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朱兄所言不差。”太庚附和道。
刘义山见多半的人都蠢蠢欲动,傲然而立,道:“有我在,你们休想得逞。”
不少人也站到了他身后,不过较之对面,人数上处于下风。
钟不还道:“刘兄,这又何必,难道为了一个死人,咱们活人之间还要大打出手?到时候只怕会死更多的人。”
朱灿道:“钟兄所言极是,来,太庚兄,烦你当个伙夫,发功生起火来,其余人都帮我一把。”
“谁敢。”宋义贤喝道。
朱灿怒道:“你们九华派定是要与众为敌,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眼看两派人马要打起来,忽破情僧仰天大笑,声似铜钟,源源不绝,峰顶一概人妖,只觉耳内嗡鸣作响,说不出的难受,更有甚者抱头滚地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