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消退,阳光照耀大地,生命又从蛰伏中活跃起来,只是那些已经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众人在渡口找到一条船,过了石硊江,因马都被饕餮所食,只能向西南步行。
路上黄芪问起刘义山、张行云如何被擒,二人说进镇子不久,就中了虚耗的暗器,浑身无力,接着就被虚耗七手八脚的拖到了水神庙。
混迹江湖,栽跟头的事常有,只是没一次这么狼狈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两天之后,终来到了九华山下,正行间,南边路上驰来两匹快马,刘义山看去,叫道:“三师弟,苏师弟。”
来的正是韩义珩和苏义之。
二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喜道:“大师兄。”看见灵芝、绿竹,都喜不自禁,道:“灵姑娘,又见面了,这位姑娘是?”
刘义山道:“这位是云绿竹姑娘,听说我们要去杀南妖侯,便前来相助。”
韩义珩抱拳道:“云姑娘果真是侠肝义胆,巾帼英豪,佩服佩服。”
绿竹不懂俗世间的礼仪,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
刘义山道:“师父命你们去请刑名掌门,怎么不见衡山派的人?”
韩义珩苏义之对视一眼,苏义之愤然道:“刑名自视甚高,根本没见我们。”
刘义山暗想以九华派和衡山派的交情,刑名绝不可能拒之门外,定是两个师弟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刑名,以致无功而返,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多问,便道:“既如此,且上山先禀明掌门再说。”
延华观里,宗华、明海正与朱天、青松、毛大方商谈,众人入内,黄芪见人多,不知该如何行礼,便与灵芝绿竹站到旁边去了,明海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毛大方笑道:“好久不见了,我听行云说起过你的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黄芪道:“几时不见,道长似乎憔悴了很多,面色暗黄,肝气不顺。”
毛大方叹了叹,张行云道:“你别戳他的痛处,岂止是肝气不顺,简直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黄芪想起他说过毛道长、师妹与赤霄的情事,心下了然,便不作声了。
张行云叹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毛大方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道:“好小子,现在你倒成情痴了,这两句诗,你懂个屁。”
张行云“嘻嘻”一笑。
这时明海道:“衡山之事,容我与师叔商议之后再定夺,义山,你陪黄大夫他们去白龙观,安排住处。”
刘义山应命,又带着众人出去,黄芪回头,看了看宗华、明海,想起李伯说起的往事,不知该不该把真相告诉明海。
这时明海也看过来,朝他微微一笑。
绿竹头一次见到这么离奇的地方,只觉得此处宛如仙境,无论是飞来石还是御剑飞行,都是见所未见的。
碧桃峰上的桃树还是那么绚烂,果实累累,黄芪有点目不暇接,满心欢喜。
安排妥当,黄芪问起清凉山神,刘义山道:“他在绮霞峰,掌门同意收留他,命他为本派的后山之神。”
黄芪道:“是个好归宿,我去看看他。”
叫上灵芝,二人踏上飞来石,道一声“飞来飞去,坎对坤”,石台便缓缓移入缥缈的白云之中。
虽值暑末,但山上空气清凉,气候宜人,迎风而立,十分舒畅。
到了绮霞峰,风物依旧,填满眼睛的各色药草让黄芪有些陶醉,这里倒像是他的天堂。
放眼看去,只见转动的水车架下,山神正与宋义贤在磨台上掰手腕,他们粗壮的臂膀肌肉纹理清晰,青筋暴露,都使尽了力气。
黄芪喊道:“宋义贤,山神。”
宋义贤早用余光看见了他们,道:“黄兄,灵姑娘,请稍等片刻,我赢了再说。”
山神道:“哼哈,好大的口气,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在灵姑娘面前,我可以保留你的颜面。”
宋义贤道:“多说无益,谁输了谁请喝酒。”